圆笑道:“奴婢这碎嘴的毛病,是改不掉了。香山寺乃世外桃源,奴婢可不想回国公府。”
蓦地,桂圆一惊一乍,道:“娘子……有蛇!”云英定睛看,那条青蛇摇摆着尾巴,慢吞吞地在石砖匍匐。“这蛇无毒。”
另一旁,男子清瘦若修竹,衣袍沾着三两片绿叶,他睡眼惺忪,道:“它是吉祥物,不咬人。”
桂圆紧紧抱着云英,给蛇让路。
“娘子,蛇怎会是吉祥物?"桂圆惶恐问。云英站稳,说道:“古书应该有记载。”
桂圆这才放松。
“齐二郎?"桂圆缓过来,向对面的郎君问安。齐润轻笑,翩翩走来,说道:“二郎在抄经书。”“二郎君……“桂圆偷偷看云英,问,“娘子,这个是齐二郎的长兄?”云英和齐氏的双生子不熟,谁是长兄,谁是弟弟,难以分辨。妹妹说,齐二郎喜欢戏弄熟人,他长兄齐湛老成持重。老成持重的兄长,不大可能躺在此处睡着。齐润注视云英,她似乎在琢磨什么。
他上次见她一一
似乎是暮春季节,也在香山寺,她耶娘来寺庙求签,问姻缘。他和长兄当了一个月的假僧人,像井底之蛙。回城却听闻兰氏姊妹要同一天出嫁。
现在……
他上山前就纳闷,她和离的事是真是假。
“不认得我了?“齐润挑眉,问,“你出嫁那年,我给你随了份子,记不记得?”
云英笑道:“齐二郎,你又戏弄人。”
齐润也知她嫁了人,有束缚,但许久不见她,秉着叙旧的念想,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习惯冒充长兄。”
云英吃了教训,不敢与他叙旧,只言谢他的提醒。她困惑妹妹和齐润的交情是深是浅。
齐润讲话圆滑:“有身孕的女子来寺庙,感激观音菩萨,上了年纪的阿婆阿翁,来给小辈求平安、求姻缘。”
他手持一把折扇,概因学他长兄,一副学识渊博的模样,问道:“你呢?”云英说道:“我陪婆母烧香。”
“陪婆母…“齐润喃喃自语。
他不如长兄时刻谨记男女有别,何况在他眼里,他没把她视作国公府的儿媳。
儿媳、儿媳,读着难听刺耳,她是兰府的五姑娘,云锦,耶娘起的名字,怎么一出嫁就不能叫了。
一来一回,几番对话下来,云英摸清了齐润的底。他们兄弟尚未婚配,观音赐的子嗣,命数独特,说是生辰年满二十,方可娶妻。桂圆犯起毛病,插了一句嘴。
“二郎君,这山里的毒蚊子,平常的熏香能驱走吗?”“驱蚊?“齐润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你们要借宿?”云英嗯了一声。
齐润突然意识到,往日的云锦,明明无话不说。如今变得一字千金。
被国公府摧残的?
一定是。
裴业病怏怏的,云锦跟他朝夕相处,身体自是跟着弱了。他这么想,思忖道:“我长兄的房里放有菖蒲,我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