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数的时候,还在乡下苦哈哈的,勒着裤腰带过日……
关月荷打断他的回忆,又和他碰了下杯,“您也是赶上好时候了。”“嘿!还真是!我跟你说以前在乡下,那会儿你还没个影呢,我和你大伯“关沧海!"门口的光亮被挡住,江桂英气汹汹地叉着腰瞪他们父女两个,“我说今天咋这么稀奇要专门来闺女这儿吃饭,背着我偷喝酒是吧?”关月荷赶忙撇清自己道:“妈,我没多给我爹倒啊,就只分了一点点!都是我爹嘴馋!"<1
关沧海震惊地看过来,…倒霉闺女!”
邻居们看完前院伍二妮家的热闹,又来后院看关月荷家的热闹。捧着碗筷大口大口吃饭,好像就着别人家的热闹,少油少盐的饭菜会更香。林思甜看得最起劲,哈哈大笑就算了,还给江桂英呐喊助威。等热闹散了,林思甜过来看她晚饭吃的什么,懊恼道:“烧鸭啊?我就该早点来!”
关月荷哼了声,“早来也不给你分!“别以为她没看到她在外头瞎起哄。林思甜赶忙说了一堆好话,碗里分到了剩下的一块烧鸭肉和几块油渣。俩人聊到丁学文月底回来,突然想到件大事:“等丁学文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就没有干木耳吃了?”
没有干木耳,就不能做木耳包子了。外头卖的太贵,还不好买。关月荷遗憾了下。
但三年后说不定。
回城读书不代表一定能在毕业后留在京市,有可能被分回原来的公社,有可能会被分回东北的其他单位。
关月荷这届是第一届工农兵大学生,学员们的毕业去向有太多种情况,能做参考,但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
“丁学文和陈立中被分去工业学院的机械专业,学这个出来,怎么也得分去工厂吧?"不然不就是浪费了?
关月荷依然摇头,说不一定,得看他们毕业时候是什么情况。不说远的,就说她,工作和所学的专业是沾不上边的。还有很多来自农村的农民学员,他们接受了三年的大学教育,最后还是回到乡下从事农业生产。更有被分配到城里单位、但自己申请回乡下的知青学员.…关月荷觉得,现在的大学,和她姐、和丁学文想象中的、期待的大学,或许是不一样的。
林思甜说她想得多了,“都是进的大学读书,能有什么不一样?和你一样,进去了就学习不就行了?”
但不是每个班都像他们第一届的外语系,几乎都是解放军学员啊。这话题怪沉闷的,关月荷不打算多想,收拾好了碗筷,就招呼林思甜一起去澡堂。
“在家洗澡方便,但还是去澡堂搓一搓得劲。”俩人带着换洗的衣物直奔卓越服装厂的澡堂,关月荷一进去,就被胡同里的大妈发现了,“月荷来了,我找月荷搓去,你这挠痒痒似的。”关月荷在这个澡堂也是混出点名气来了,她不见得都认识这里的大妈,但来搓澡的大妈们几乎都认识她。
搓搓背,还能听听大妈们聊长湖街道上各个单位的新鲜事。“你们胡同那个姓金的后爹,真把他媳妇儿前头生的儿子给瑞河里弄没了?”
关月荷·…….”
这过去不到三小时吧,外头都传得这么离谱了?!“没有的事,就是上自行车不小心给扫到了水沟里,人好好的。”大妈们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听关月荷的解释,凑一块儿神神秘秘地分析金洪昌为啥非要把继子给干掉…….
等关月荷带着洗好的衣服回二号院时,金洪昌和孙家旺一大一小正在门前搓衣服。
这半路父子看着关系挺不错的,但不知道金洪昌要是知道外头的人怎么传他的坏话,会不会气得把乱说的人给踹臭水沟了。而再晚一点,其他院子的邻居带上小板凳来二号院,都聚到了二大妈家里听广播。
前段时间还是去赵大妈家的,但常大爷又一次没考到钳工七级证,心里不痛快,大家就识趣地改道去了二大妈家。
至于关月荷这里,她晚上空闲的时间,听完广播后就要开始学习,不喜欢很多人来家里吵闹。一到晚上就关上门,别人就知道她家不方便招呼邻居们做客了。
是的,她虽然毕业了,但学习没有随着学业完成而结束。暂时没想到要学什么新的东西,所以就只能继续学习英文了。学到整个片区统一断电,她就摇着手电筒出去上厕所,再回来刷牙睡觉。今天曝晒了一整天的被单和枕巾还存着股香皂味。一时头昏,错把洗澡的香皂当成了洗衣服的肥皂用,怪好闻的。关月荷沉沉入睡,没发现自己还在傻笑。今天确实过得特别满足。但第二天开始,她就忙到脚不沾地了。
七月好事不停,八月只有工作没有好事,显得八月格外闷热、烦躁。最新的招工考试已经全部结束,名单也贴了出来。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好在肖科长新换的办公桌够结实,没被拍坏掉。银杏胡同再没人考进卓越服装厂。关月荷抹了把汗,叹了声气。许成才也跟着重重地叹了声气,“我还以为我要当爹了,白高兴一场。”关月荷心不在焉地回他:“那你和子兰多加油呗。”………算了,跟你讲不明白。我找我媳妇儿去了。”关月荷站在一车间大门前,仰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天,盼着这场雨晚点下,好歹等她回到家了再下啊。
但老天没如她的意,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