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林蕴点头,他们重启的次数一样,她和谢钧一开始就绑定重开了。林蕴快速回忆一番,又问:“朝食摊上喝豆浆那次,你就怀疑是我了对吗?”
见谢钧承认,林蕴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第六次的时候,我去潭拓寺找了止观法师,他让我第二日到棋盘街吃朝食。”
谢钧为了找出究竞为什么会重启很是废了一番心思。一开始他怀疑是不是他身上出现什么问题,可每次重启他都在做不同的事。他甚至换了几个住处,排除了环境的影响,知道了重启的关键不出在他身上。
此事诡异,大海捞针太费时间,不信鬼神的谢钧去了趟潭拓寺,被止观法师宰了一大笔银子,得到第二日一早要去吃朝食的指引。<1谢钧看了眼林二小姐,想来那笔银子是花得十分值得的。<2听到止观法师,林蕴愣了下。
她想起自己在潭拓寺求到的那只“武吉遇师”,所以签文中的贵人是谢钧吗?林蕴扯出了个笑,一方面觉得签文准得有些令人发笑,另一面觉得签文准也好,这样原身能在现代好好生活下去。1“所以你什么时候肯定那个变数是我?”
谢钧垂眸,睫毛半敛:“你中炭毒的那次,我在门外,来晚了一步。”林蕴想起来了,被李氏关在烧炭的屋子里,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到紧闭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那人穿了一双黑色皂靴。她还以为是幻觉,原来是真的。
原来那人是谢钧。
林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太后是你找来的吗?”“是。”
“时迩是你的手下对吗?”
“对。”
时刻被监视的不适感让林蕴皱了眉头,但她并非不识好歹之人,还是郑重谢道:“此事我要谢你,没有外力帮助的话,我出宁远侯府还要再吃一番苦头。“谢钧说会回答林二小姐的问题,便没有丝毫的推诿与辩解,也不是事过境迁的粉饰太平:“不用谢,一开始我救你只是因为不得不救你,这全然是利己,算不得什么恩情。”
林蕴摇摇头,无论他的目的如何,但终归是救了她。她顿了顿,还是接着问道:“九麦法呢?你推行九麦法也是因为我的奇异之处吗?″
“还有我能当上官,赵老举荐我是不是也是因为你?”谢钧回答了两次不是。
“吴志是在我授意下去衙门告你的,当初你我并不算相识,这事让你受了委屈,是我做得不妥,对不住。"<1
自从谢钧察觉到自己对林二小姐有意,他便后悔当初不该那么恐吓她,被众人质疑声讨是极其煎熬的。
帮助林二小姐推广九麦法,并不一定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1这导致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惴惴不安,她也很怕他,对他敬而远之。谢钧知晓这是自作自受,他早想同林二小姐道个歉,不过他与林二小姐之间隔着太多“我知,你不知"的秘密。重重隔阂之下,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如今这句"对不住"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说出口了。今晨的对峙全然是冲动吗?
有冲动,但并不全然是是冲动。
他被迫旁观林二小姐太久了,她明明就在眼前,谢钧却像被困在一重又一重山水之后。<1
林二小姐从不和他聊私事,从不对他展露好奇。谢钧太想跨过山趟过水,让她瞧见他是什么样的人。6谢钧坦诚地透露林二小姐所关心的一切:“九麦法一事的确有我的推波助澜,但我决定插手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你的才干,时迩当时拓了你画的曲辕犁和水车图,我差人赶出了个风力水车模具,效果奇佳,所以我才会信你,做局安排你在百姓面前自证。”
听到吴志是谢钧派来的时候,林蕴就已经咬紧了牙关。她想过谢钧这个想出装神农弟子招数的人手段定然不会常规,但也没想到他竞然找人诬告她!
再回忆起当初谢钧在公堂上那副大公无私的模样,林蕴简直气得发笑。她上前大跨两步,两手撑在案上,像今晨谢钧对她做的一样,直勾勾地脾睨着谢钧。
四目相对之下,她道:“谢大人,前方是歧路,要迷途知返',我觉得这话留给你自己才对。”
林蕴恶狠狠地想她应该伸手掐住谢钧的下颌,这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视线下移,碰上谢钧那截如玉般的下巴,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抬起来。
喉咙滚了滚,火气还在,骨气也在,可胆子……到底还是差那么一点。她恨恨别过脸去,懊恼自己输了阵仗。
在林二小姐的“压迫”下,谢钧缓慢地眨了下眼,睫羽低垂又扬起,就这么仰着头看着林二小姐。<2
她因气愤而眼神发亮,唇瓣紧绷,整张脸都写着不服与恼意,比方才冷静得近乎冷酷,她此刻的气愤格外生动鲜活。林二小姐别过脸去,谢钧也跟着慢条斯理地转头,偏要离她更近些,嗓音低而稳,道:“我是惯爱走歧路的,林二小姐不必担心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