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
他本来还刻意警醒不要提到这个敏感话题,没想到秦正刚自己提了。
搞得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地狱笑话石锤了。
林骁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秦镇,您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正刚脸色闪过一抹惶然,随即又是洒脱一笑。
他知道林骁这么问,是一片关怀好意。
所以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当下便把这几次叫到县里谈话,组织搜集、罗列出的问题,简明扼要都说了。
林骁听得眉头发紧。
倒不是有什么重大线索吓到了他,而是秦镇说的,跟他这几天打听到的内容大同小异。
按说没什么大事。
可秦正刚最后来了句:“领导也给我透底了,实职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虚职会争取给我留着,回头给我调到残联、老干部局之类的地方养老,也就这样了!”
林骁无言以对,很是不能接受。
秦正刚点了根烟,狠抽一口吐着雾气道:“也挺好,这镇长干了这么久,早他妈干腻了!反正丢了实职保留了虚职,工资待遇也不变,还轻松很多,就当提前养老了!”
领导开玩笑,林骁也只能笑笑。
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林骁想开口跟秦镇说,自己可以去求一求岳父,毕竟那好歹是整个宜州市的一把手,安阳县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归他管。
插手个违纪案件,解救个把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这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就立马被他按了下去。
且不说现在是防汛的重要时期,老丈人身为一域长官,每天关注天气调度全市,本就已经忙得分身乏术。
就算韩海军现在不忙,林骁也没必要为了秦正刚,求到他名下去。
说句难听的。
林骁和秦正刚只是工作关系,并没有什么私交,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林骁只是认可秦镇的为人,为他这样踏踏实实干活、坚守基层十多年的务实好干部,因为一点无足轻重的违纪违规行为就要受到撤职处理,而感到十分的不值。
但这点不值,显然不足以支撑他求到岳父名下,让堂堂市长插手一个小小正科级领导的赏罚升贬。
毕竟秦正刚只是被撤职,职级和待遇并不受影响。
体制内有一些升迁无望的老干部,甚至会主动提出辞去领导职务,留个虚职退到清闲岗位,悠闲平静地躺到退休。
从结果上来看,秦正刚和这些同志并无差别,实在无需拯救。
林骁想想便作罢。
想安慰秦镇几句,最后还是没能张开口,告辞离开了。
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秦正刚已然从仰躺的休息姿势,又支棱起来伏在桌案上,聚精会神地写写画画起来。
林骁定定地看了三秒,关门离开了。
……
一整夜,雨势果然如气象局发布的预测,后半夜中雨转小雨,早上起来小雨也停了。
推开窗户,碧空如洗、空气清新。
林骁到单位后,还先去秦正刚办公室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他估摸着秦镇应该回家了,莫名松了口气。
因为天气变化无常,几个工地都暂时停工了,所以林骁手头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迷迷糊糊忙到下午四点。
他提前走人,先回家接上小姨子梁甜,然后开上高速直奔宁海。
下高速正好错开晚高峰,五点半就到了家。
刚进家门,死党张鹏突然打来电话。
林骁只能按下和老婆亲亲抱抱的期待,到阳台接通。
“喂,鹏子。”
“林副镇长,忙着呢?”张鹏语气浮夸。
“忙你个大头鬼,少来消遣老子!”
林骁没好气,笑道,“什么事?”
张鹏大笑两声,这才道:“没大事。这不现在是汛期嘛,往年这时候,大风大雨的天气都早过了,但今年天气比较奇怪,快8月份了还三天阵雨两天暴雨的,搞得各行各业都受到影响,我们最近采编特别困难!”
林骁点点头。
今年天气确实比较反常,虽说汛期分前汛和后汛,会从4月份一直延续到9月份。
但后汛一般由台风天气引起,常出现在东南部沿海地区。
南州省位于华南内陆,汛期一般出现在5-7月,而6月又是雨水天气的高峰期,往年南州省的大汛记录也基本上发生在6-7月。
可今年气候反常,这都快到8月了,暴雨还是三不五时来一次。
搞得跟女人月经不调似的。
张鹏在报社当记者,这是一个喜欢下雨又害怕下雨的岗位。
因为一下雨,就可以名正言顺不出去采访,在单位躺平。
可要是一直下雨,采不到稿子也是麻烦事。
这就得整个部门乃至整个报社一起揪头发了——总不能让报纸开天窗吧。
林骁一听张鹏这语气,就立马get到了他的处境。
张鹏继续道:“最近哥们稿库已经告急了,好几个新闻线索都被我们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