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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难解释。
“因为鲁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一个彻头彻尾,坏得纯粹的小人。
“他就象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贪婪、自私和愚蠢,我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陈景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
“老领导,哲学方面的问题,我辩不过您。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高彬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不紧不慢地抽着烟斗,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散去。
一个陈景瑜,一个周乙。
一青一红。
每次看到这两个人,他的直觉就象被针扎了一样总会不舒服。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柄这两只狐狸的尾巴给揪出来。
下午五点。
警察厅,特务科长办公室。
高彬端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无意识地来回拨弄着。
片刻之后,他象是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迅速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洪智有走了进来。
“叔,找我啥事啊?”
高彬抬起眼皮,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这次针对鲁明的局,是不是你设的?”
洪智有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叔,您这话说的,我有点听不明白。”
高彬冷哼一声。
“我告诉你吧。
“鲁明出事那天晚上,正在和国兵二十六团团长李国义的姨太太金枝约会。
“今天上午,金枝当着城仓司令官的面,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鲁明压根就没有作案时间,更没有开过枪。
“他,就是被那个隐藏在警察厅的凶手给做局了。”
高彬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现在好奇的是,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凶手配齐了子弹。
“又是谁,偷走了鲁明的枪,还顺手除掉了马强和孙小六那两个废物。
“如此周密,如此有组织的谋划,放眼整个哈尔滨,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份功力了。
“我就跟你交个底吧。
“城仓司令官,已经怀疑到你头上了。”
这正是洪智有想要的结果。
他无趣一笑,摊开手道:
“叔,您看,我就是被这点虚名给害了。
“我向来是拿钱办事。
“您说,这凶手得花多少钱,才能让我这么忙前忙后替他张罗啊?”
高彬的眼神愈发冰冷:“如果是周乙呢?
“如果你同情红票,被他们那些虚无缥缈的理论洗了脑,愿意无条件地为他们服务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
“我见过很多富商,放着好日子不过,捐家业,甚至是抛妻弃子,跑去跟红票干革命。
“我很害怕你将来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啊。”
洪智有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无比坦然:“叔,我没有。”
他举起三根手指,神情严肃。
“我对着皇帝陛下发誓,我要是参与了这件事,出门就让满洲军统站站长给我一记黑枪。”
他是懂避的。
洪智有放下手,语气平静地补充:
“如果城仓司令官有证据,我愿意伏法。
“如果没有,那这样的猜测,没有任何意义。”
他心里很清楚,人,千万不能有任何顾忌。
知错、改错,但绝不能认错。
千万不要小看人的一张嘴。
有时候,事情坏就坏在说话上。
自己以为的坦诚,往往才是毁掉一切的原罪。
哪怕枪顶在脑门上,只要不认错,那份血脉的羁拌就在,亲情就在,所有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馀地。
这既是给了对方一个装傻充愣的台阶。
也是给了自己一个纠错的空间。
可一旦承认了,所有的情感、关系就会被瞬间撕成粉碎,就象破碎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
高彬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读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什么都没有。
洪智有神情坚如钢铁。
高彬长长地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