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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魁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怎么,上次因为陈景瑜那顿毒打还没让你长记性?
“当心,祸从口出。”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
“现在这警察厅里,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是好惹的?
“咱们啊,就乖乖听话,把活干好,求个长命百岁就行了。
“至于升官发财,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从指头缝里漏给你。
“懂了吗?”
鲁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知道,刘魁这是在点他。
前阵子自己的配枪为什么会“丢”,挨了那顿打。
不就是因为在马文栋那件事上站错了队,不就是因为自己急于表现,抢了高科长的风头吗?
一股无法抑制的恨意与不甘,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但鲁明只能死死地按下去。
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大腿,还没人家的骼膊粗。
谁让自己没投个好胎,没个好叔叔照着呢?
想到这,鲁明故意干笑一声,冲着不远处的周乙和洪智有喊道。
“老周,智有,瞧好了啊!”
砰!
一声枪响,在空旷的雪原上炸开,惊起远处林中几只寒鸦。
一个身材干瘦,穿着破烂囚服的中年人,身体象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前一扑,倒在了肮脏的雪地里。
鲜血迅速从他身下渗出,将洁白的雪染成刺目的暗红。
洪智有撇了撇嘴,墨镜后的眼神里满是麻木与厌恶。
周乙站在他身侧,声音很轻,象是怕惊扰了那些即将逝去的亡魂:
“这是你去津海那段时间抓的人。
“有暗中支持抗联的商人,有学生,也有交通站和军统的外围成员。”
他看着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上写满绝望的身影,继续道:
“以前加藤在的时候,还会关在监狱里审一审,等一等。
“城仓和梅津美治郎一样都推崇三光政策,抓住不招不降的,一律枪决。
“一个月清三次狱,美其名曰,节省粮食。
“现在只要被宪警系统抓了,几乎是有进无出。
“像金教授、张平汝父亲那种能捞出来的好事,不会再有了。
“进来,就是个死。
“根本没有营救的可能。”
他的声音里没有波澜,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城仓,简直是比加藤更可怕百倍、千倍的恶魔。”
洪智有点了根香烟深吸了一口:
“他的好日子,没几天了,快的话,指不定今天就是死期。”
周乙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快?”
“这得取决城仓有多想除掉武田、仁川他们,他想的快,就死的更快。
“武田他们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而且,希望城仓死的人有很多,现在这个火药桶随时会爆。”
洪智有吐出一口烟雾道。
周乙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股寒意直冲肺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一幕了。
“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要死在这个恶魔手上。”
砰!
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响起,剩下的囚犯接二连三地倒下。
鲁明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手势。
一旁待命的警察立刻上前,挨个检查尸体,对着每个人的后心冷漠地补上一枪。
枪声沉闷。
他们不给任何一丝侥幸存活的希望。
洪智有看着这一幕,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畜生。”
枪决结束,高彬冲鲁明招了招手,两人一同上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周乙和洪智有上了另一辆车。
车内,周乙的眉头紧锁着:
“高科长最近和鲁明走得很近,不知道又在预谋什么。”
洪智有发动汽车,方向盘在他手中打了个转:
“他们还能有什么事。
“无非是怀疑你,你最近小心点就是了。
“叫老魏和嫂子他们,尽量蛰伏。”
周乙问,“哪个嫂子?”
洪智有说:“孙悦剑啊。”
周乙点了点头:“恩,她,我说话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