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旅店的青石小路上,夜露沾湿了木屐。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盘桓在心头的疑惑:“昨天你为什么会给我剥一瓣橘子?”
她脚步未停,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月光描摹着她侧脸柔和的轮廓。
“因为我是医学生啊。”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便是全部的答案。
我一时语塞,愣在原地。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困惑,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夜色中,她的眼睛映着远处红灯笼的微光,分外清亮。
“知道为什么看望病人时,人们总爱带橘子吗?”她开口问道,声音很轻,却带着医学生特有的笃定。
我摇头,夜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她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因为橘子吃着方便,而且很容易让人开心起来。”
“但我没生病啊?”
“心病也是病。”她的声音裹着夜风的凉意,却异常清晰,“你的眼睛……从头到尾都在这么说着。”
灯笼的光晕染开她的影子,落在石板路上,很长很长。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榻榻米上,听着窗外的溪流声,很快就睡着了。
恍惚间,似乎有一阵微风拂过面颊——像某个人踮着脚尖,悄悄地路过了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