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冲我点了点头:“是啊。”
“这台风,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她又说。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残余风圈经过,不过不会影响明天的飞机。”我递过随身带着的纸巾,“你外套湿了。”
她没接。
“你们明天就要回国了吗?”她似乎有些意外。
“嗯,我只有四天的年假。”我说。
“哦哦。”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再次开口,“那我先回去了。”
她走向便利店的大门,我走向便利店深处的冷柜。
第二天退房的时候,那个祖籍山东的姑娘突然递给我一个贴着樱花邮票被封好的信封。
“这是住您隔壁的俞小姐让我转交给您的。”她笑着说。
我接过信封,很轻,像是空的。
我随手将信封塞进行李箱的最外层的夹层里。
我突然意识到,很多时候离别与相遇一样,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悄然发生,像夏日午后骤停的蝉鸣,像车站里错过的末班车关门声,像翻开旧书时忽然掉出一片枯黄的银杏叶——你甚至来不及抓住那一刻的情绪,它就已经成为记忆里的某个节点。
相遇的时候,我们总以为会有足够的时间去铺垫、去酝酿、去郑重其事。
而离别却常常是一句没说完的话,一个半途而废的拥抱,一场被雷雨打断的野餐。
等到暮然回首时才发现,原来所有重要的时刻,都不过是命运随手写下的一行潦草批注,而我们都曾在那行字的间隙里,短暂地栖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