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他不过是个乞丐,怎会懂得兵法?”她的剑尖在地面上划出火星,又朝石飞扬喝道:“快把药给我,伤员还等着呢!”
石飞扬将药箱递给郭芙,转身离开之际,朱子柳忽然问道:“石兄弟,你可曾听说过移宫?”石飞扬的步伐稍作停顿,破草帽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摇了摇头道:“未曾耳闻。”他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飘然而去,竟未留下任何脚印,唯有药箱带起的风,吹动了书房窗台上的茶。
朱子柳凝视那朵突然冻结的茶,瓣上凝结着冰纹,与石飞扬冰雕玫瑰的纹路如出一辙,不由得低声自语:“果然是他.”暮色中,郭靖的铁弓射落了第三只盘旋的秃鹫。那鸟的翅膀上绑着蒙古兵的信管,内里绘有襄阳城的布防图——显然,军机已被人泄露。
黄蓉找到郭靖,献计道:“靖哥哥,今晚你去试探一下石老幺。如果他真是我们的朋友,这‘降龙十八掌’或许能让他吐露实情;若他是敌人……”
她的银簪在掌心旋转三圈,又狠厉地道:“就用‘亢龙有悔’废掉他的武功。”郭靖的玄铁箭重新插回箭囊,眉头紧锁,如同山峦,憨厚地道:“蓉儿,这样做恐怕不妥。他救过鲁长老,还帮芙儿挡过毒砂……”
“慈不掌兵!”黄蓉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打狗棒指向城外的蒙古大营,感慨地道:“若非你当年对杨过心软,芙儿怎会断他一臂?这石老幺比杨过还要神秘,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郭芙躲在帅府的假山后,将父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手中的冰雕玫瑰突然融化,水珠滴在剑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回忆起石飞扬为她包扎伤口时,冰气注入掌心的温柔,那感觉比见到杨过,更让人感到安心。
三更的梆子敲响时,石飞扬正坐在校场的断柱上,看着郭芙送药的方向。那里的灯笼突然熄灭,紧接着传来蒙古兵的呐喊——是调虎离山计。
他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刚起,郭靖的“亢龙有悔”已拍至后背。掌风如黄河决堤,带着“悔”字诀的后劲,石飞扬却不转身,破袖在空中画了个圈,施展“移接玉”神功,郭靖的掌风突然转向,竟朝假山后的郭芙飞去。
郭靖惊喝一声:“芙儿闪开!”急忙收回掌力,却见石飞扬的身形已飘至三丈外,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辉,冰纹里嵌着的杜鹃突然绽放。
石飞扬赞叹道:“郭大侠的掌法,天下无双。”破草帽落在地上,露出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玉色,明玉功运转时,肌肤透明得能看见血管里的冰流。
他又调侃地道:“只是偷袭之举,有失大侠风范。”郭靖的铁弓突然握在手中,玄铁箭直指石飞扬,暴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移宫的武功?”
他想起当年在桃岛听黄药师说过,移宫的“明玉功”能冻住人的血脉,与石飞扬的冰气一般无二。
石飞扬的“惊目劫”突然发动,冰寒目光扫过郭靖的玄铁箭。箭头瞬间冻结,“咔嚓”断成两截。他的声音比冰箭更冷,森然地道:“郭大侠若再相逼,休怪在下不客气。”
郭芙突然从假山后冲出,青锋剑挡在石飞扬身前,对郭靖道:“爹!他是好人!你别伤他!”她的剑穗缠上石飞扬的手腕,掌心的冰雕玫瑰碎渣硌得生疼,又铿锵地道:“要杀他,先杀我!”郭靖的铁弓缓缓放下,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突然想起当年黄蓉为他挡裘千仞的掌时的模样。
黄蓉的打狗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棒尖挑着个蒙古兵的首级。
她颇为无奈地道:“靖哥哥,蒙古兵偷袭北城门了!”
石飞扬的破袖突然甩开郭芙的手,施展“事了拂衣去”神奇轻功踏月而起,破衣袍在暮色里展开,像只巨大的蝙蝠飞向北门。郭靖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让他去吧。”
他的铁弓指向天空,玄铁箭破空而去,击落了第四只秃鹫,又肯定地道:“至少今夜,他是友非敌。”
郭芙摸着掌心的冰渣,突然发现石飞扬的破草帽落在地上,帽檐里藏着朵干枯的杜鹃——只有守城的士兵才会佩戴。她将草帽紧紧攥在手里,青锋剑在月光下闪着光,突然转身往北城门跑去,又边跑边喊:“石老幺,等等我!”
黄蓉看着女儿的背影,打狗棒在地上划出个“留”字,低声道:“靖哥哥,这小子的玄甲上,刻着的是大唐的龙纹。”她的指尖拂过那些冰纹,若有所思地道:“或许.他真是来帮我们的。”
北城门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石飞扬凌空飘来,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掀起的冰浪冻住了十名骑兵,紧接着,他挥掌拍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凌厉的刀气将几名千夫长劈成两半。
郭芙的青锋剑跟在他身后,剑穗与他的破袖缠在一起,像根无形的线,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紧紧连在了襄阳城的血与火里。
鲁有脚、朱子柳、大武小武赶到时,只看见石飞扬的冰墙挡住了蒙古兵的箭雨,郭芙的鹅黄裙摆在冰墙后飘动,像朵在寒冬里绽放的玫瑰。
朱子柳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龙甲侠,疑为大唐遗臣,善冰功,护郭芙,友。”写完,他将纸递给鲁有脚,两人相视而笑——有些谜,或许不必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