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给他留了不少,仍旧在石板上温着。崔湄从她那个神奇的小篓子里掏出一柄小梳子,还有干净的麻布,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擦干。
泣奴乖巧的坐在她身边,吃着她剥开的晶莹剔透的荔枝,反常的很安静,这孩子就像所有的男孩一样,在这个年龄精力旺盛,完全闲不住,此刻却难得安静的看着。
她神色温柔,低垂着睫毛的模样,充满母性,岁月让她变得更加美好,也更加平和。
但萧昶不甘心,他要把她拉下来,跟他一起沉沦在爱欲的漩涡里。“把衣裳脱下来吧,里衣也是。"崔湄神色如常晾着衣裳。娇媚的妻子,活泼的孩子,他们就像是常见的任何一个普通人家,没有前世仇恨,没有那么浓烈的怨与爱,只有温馨与宁静。他此刻忽然生出一种想法,一辈子在深山里,守着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做个普通的农夫猎户,似乎也很好。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被压下去,他若没有权势,怎么护得住她,更别说拥有她,连缘分的开端都不会产生,普通人拥有她,就像是身怀至宝穿越闹市的孩童,早晚都会被夺走。
难道他因为没有权势,被人生生夺了妻子,也无法报复,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
他才不要这样。
晚间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只有微微地毛毛细雨,月亮都出来了,毛毡柔软,上面还盖着干净的被单,但萧昶并无睡意。崔湄很爱孩子,答应了孩子的要求,陪他睡在一个床上,中间是泣奴,另一边就是他。
他四肢老老实实的放着,不敢有半分逾矩行为,并非是顾忌孩子,而是怕崔湄生气,当着孩子的面若他再说什么,泣奴倒是什么都懂,她这个当娘亲的,却羞涩难言。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她忽然开口问,月色下,她睁着眼睛没有半分睡意,正望着他。“你跟我回去吗,泣奴很想你。”
没有回话,意料之中的,萧昶的心沉了下去:“我来岭南,是抓到成王遗留乱党的尾巴,不把他们一网打尽,是不会回京城的,京中有内阁处理政务,倒也不必太过需要我这个皇帝。”
她果然不是很高兴,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在岭南常住,一直烦扰着她吗?这根绳要松一松,不能崩的太紧。
“我明日下山,不能一直陪着你们,泣奴在你身边,就麻烦你了,暗卫们会一直暗中保护,不会烦扰到你的。”
崔湄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一直在自己跟前,还哭哭唧唧像怨妇一样,要她有所表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萧昶已经不见踪影,暗卫也带走一半,李公义没在,是个年轻的脸生青年。
这些人行过礼问了好,就又隐藏起来,连气息都不会让崔湄发现。崔湄今日要去山下的程寡妇家,看看她的双胞胎女儿,女人一人拉扯两个孩子,到底是艰难了些。
她准备了一些草药,还有大米,新生婴儿要多吃点才能长得壮实。泣奴要跟她一起去,崔湄也有意让他看看底层这些穷苦百姓的生活,她没什么学识,也不懂朝堂那些弯弯绕绕,这是她作为太子亲母,能做的唯一的事了然而到了程家,两个女孩儿已经哭的气息微弱,眼泪挂在那张小脸上,根本没人管,程寡妇不在家,屋内却有一桌吃完只剩下残羹剩渣,还来得及打扫的饭菜,有男人的布兜和腰带放在一边,明显是宴请男人,吃的还是她带来的白米饭。
崔湄顿时气的热血上头,这点精贵白米不给孩子熬粥油喝,白白的给男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