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视线，转头看去，对上他漆黑的眼，顿了顿，平静道：“万事小心。”
钟离雪这才颔首，转身一个起落扎进水里，足尖一蹬，便像那一尾鱼般往暗河河底游去，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河道边一时寂静无比，曼罗站，崔子曦靠着石壁坐，两人呆呆地看着连波纹都不起的漆黑河道。
不知多久过去，曼罗忽然出声：“会闭气么？”崔子曦愣了片刻，抬头看向她，摇了摇头，又觉她看不见，便出声，“不会。”
“不会便练。”
崔子曦想问如何练，便见前方的人倏然之间闭气停息，整个河道顿时静得如只剩她一人般。
想起方才落水时的呛溺，崔子曦连忙也跟着闭气。二人起初仅能闭气几息，便气息紊乱泄出气来；后来渐能屏息一盏茶之久，虽面色涨红，却已勉强支撑；待反反复复练习后，竟能闭气整整一刻钟之久崔子曦憋到俏脸通红，双手掐着脖子，最终猛地泄气，坐倒在地，喘着气道：“我不行了，这已是我的极限了。”
曼罗缓慢呼气，调匀气息，语调平缓："已经很不错了。”“青城派独门气功闭气最长时间也不过是一炷香光景。”“真哒？"崔子曦眼睛一亮，“那我岂不是练得闭气功了？”“……并未。“曼罗道，“只是闭气而已。”崔子曦瘪了瘪嘴，"好嘛。”
两人再度无话，齐齐沉默地看向巨石下的暗河。不知多久过去，就在崔子曦再一次憋气憋得呛声咳嗽起来时，暗河平静的河面泛起一圈波纹。
曼罗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处河面。
崔子曦也顾不上咳嗽了，急忙奔上前，紧紧盯着水面，“是不是九公子回来了？”
曼罗不语，崔子曦也不再说话，河面上的波纹越来越大，一串气泡咕噜咕噜冒了上来，随即一颗脑袋破水而出。
钟离雪抹了一把脸，大步往岸边游来，崔子曦这才反应过来，上前要去接，“太好啦，九公子你没事就好了。”
曼罗慢了一步，伸出的手收回，下一刻，一只湿漉漉的手握住她的手，原是钟离雪绕过崔子曦，朝着她走来。
崔子曦伸出的手顿了顿，随即上下摆动，并不转身，朝着巨石下看去，“九公子，水下如何，可有通道？”
钟离雪抓着曼罗的手爬上岸，在她腿边坐下，调整着呼吸，片刻后才道：“此巨石乃是荒岛的一部分，好在并不长，只两里左右便又有河道和溶洞，我上岸查探过，溶洞暂为安全。”
他仰头看向曼罗，“我们淌过巨石，沿着暗河一直走，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出去了。”
崔子曦大大松了口气，“好！”
有了生的希望，便是曼罗也都松了口气。
待钟离雪歇息够了，将右臂的袖子解开，看向崔子曦，“崔姑娘，下水前你先憋足一口气，届时只需抓紧我的袖子，我会尽量以最快速度带你游过去。”崔子曦转回头，视线落在那只空荡荡的袖子上，点了点头。钟离雪便又仰头看向曼罗，轻声道：“待会抱紧我。”曼罗垂下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拒绝。钟离雪无奈，站起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仰起头，“下来吧。”崔子曦和曼罗先后下了水，前者扯着袖子往右边游去，后者下了水便被钟离雪拉住，曼罗反手勾住他的腰，另一手学着他此前划水的样子，从前往后划去钟离雪笑了下，足尖一蹬，带着两人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