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也未曾露出过嫌弃的样子,就算她不识字,与那传闻中颇为不符,也从未指责过她什么,只当女孩儿本就养得娇贵,名声是名声,实质是实质,不算什么大事。
可尹采绿偏生是个自卑的,若说从前还有几分自大,如今知了事,何尝不知自己从前是个卑贱出身,她自知出身不好,来了盛京城,人人夸太子仁厚贤明、雄才大略,当以才高咏絮、博通经籍的才女配之,心里何尝没有埋下个自吵弗如的种子,生怕被谁轻贱了去,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只寻常都埋在心底,今日这肆意承欢之时,不知怎的便说了出来。心中越发委屈了,一边觉得太子弄她弄得她无法招架,连声哼着,浑身都软了,从前那唯有在这事上掌控太子的得意,如今也被日渐熟练的太子完全压制了,偏还被他弄得浑身畅快,说不出一个“不”来,一边又恼恨太子,他端的是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子,眼界儿高,心心气儿也高,从小到大便没受过什么委屈,自是觉得她如今这般是小时候偷懒的缘故,回回说她贪懒爱吃,是个娇生惯养的性子,便大发慈悲似的纵着她。按说太子这般是没话可说的,他自是翩翩君子,无论她如何也待她很好,可尹采绿偏有一股小性儿要使,要太子拿正正的眼睛瞧她、夸她,不光是哄她、纵她,要拿她当个平平等等的人物来看,说出她身上的好与不好来。殊不知她越是介怀自己的出身,又越是往太子身上寄托了本不该寄托的,才生起了这股别扭心思。
太子今日说起幼时与母后的事情,还要打量她眼色,担忧她从小不在母亲身边长大,听了那话许会伤心,又得她言:她自小有大舅母疼爱着,不怎么遗恒母亲不在身边陪着。他这才宽下心来讲述幼年之事。尹采绿那时便想着:哼,我自小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一刻也没得过母亲的爱,没感受过母亲的怀抱,此时也一点不觉得伤心心遗憾,你有的是心疼那"薛静蕴”的遭遇,可有哪一日真能心疼起我的遭遇来,我不要你心疼,我要你夸我一句女中豪杰,百折不挠地长大的,才不是那娇生惯养的女子。
赵清此时顿了动作,听出太子妃口中怨恼之意,便抚着她脑袋说道:“大子妃,你怎会这样想,孤从不觉得不认字代表了什么,况你身上还有别的好处,孤从未看轻过你。”
尹采绿搂着他脖子,心中虽是一番女中豪杰的想法,动作和声音皆是软的,挠人心性,“那殿下说说,妾身上还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