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全尾的被迎进皇城西南角的玉南馆,由礼部主客司与鸿胪寺共管。
宫里设宴允许觐见那天,绵苑也会陪同顾寒阙出席。铜雀早早就把衣裙服饰准备妥当了,并趁机提议,宁妃应该适当设宴接待一下女眷,以彰显自己的恩宠及地位。
绵苑目前还没主理过任何一个宴会,铜雀说早有官眷想要拜见,无奈没有机会。
绵苑一听头都大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靠近她,每一个人,皆怀抱有自己的某种目的。
或许是为了套近乎混脸熟,不然就是有所求,更甚者一些她想不到的缘由。铜雀认为可以张罗一场赏花宴,若不喜这个名目,便要等到下个月的生辰宴了。
宁妃的生辰,必须大办一场。
这种事情不办不行,外头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不够宠爱,不予重视。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绵苑自己了。
好在目前没人敢议论半个字,皇城内外谁不知道宁妃是奴籍出身,她就是不办宴会,不跟那些贵人一般行事,又有哪个敢多嘴呢。规矩是人定的,当对方不敢轻视不敢疏忽的时候,任何规则都能自行解释。设宴招待这日,绵苑盛妆出席,宝相花缎本就寓意吉祥,上头还绣有乌金凤尾,十分华美。
气候入秋了,这般妆点也不觉炎热。
头上的金簪珠钗都是配套的,正经一打扮起来,与平日判若两人了。绵苑面容姣好,明眸皓齿,撑得起这一套头面,任谁见了还能说她是个小丫鬟。
珠圆玉润,生来便该做那人间富贵花。
顾寒阙显然也很满意,牵着她的手入场,全程没有松开过。二人上座,接受底下朝拜,有那么一瞬间,绵苑恍惚知道了,为何那么多人想做皇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必她们会很喜欢。
而后她又记起,去年底在鹿鸣山的庄子上,顾寒阙要安排小桌给她,惹恼了宜真公主,公主不与奴婢同食。
两件事毫不相干,只不过绵苑产生了联想,因为都是她经历过的事情。这就是权力,皇帝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身份。而顾寒阙,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帝王,她也算是鸡犬升天了。可能有人不喜欢这个词,什么鸡呀狗的好像贬低了自己。绵苑胡思乱想,忽然,顾寒阙轻挠她柔软的手心:“怎么,怯场了?”她回过神,微一摇头,回道:“他们其实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在看你。”
宁妃少在人前出现,众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此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悄悄打量她。
顾寒阙眉梢微扬,道:“你可知外人如何说你?”这话把绵苑给问住了,她老实摇摇头:“不知道。”他的嗓音带着浅浅兴味:“他们说,皇帝被宁妃彻底迷住了心窍。”“啊?”
绵苑一脸的无辜:“他们高估了我,我哪有这能耐。”她一直觉得他好看,专注望着她时恍若深情,她才是那个容易被迷住的人吧?
稍有不慎,就会沉沦其中,交付一颗心,从此牵肠挂肚等着他的临幸?顾寒阙一手执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道:“也可能是我没有察觉。”绵苑心下一惊:“什么意思……”
他却闭口不言了,收敛了神色,转而看向正殿下方的西蛮使臣团。一行人正在给皇帝行礼,正使副使还有陪臣,簇拥着他们的公主。桑河公主年轻貌美,穿得还很少,露出一截蜜色小蛮腰,以宝石链子装饰,悬挂了金色小铃铛。
虞国这边少见这种衣裙,所有人不由感觉稀罕。就连绵苑,都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盯着人家的腰肢过个眼瘾。“你说,她会不会擅长跳舞?”
舞姬当中见过这样的裙子,很难不往这方向去想。属实是绵苑以貌取人了。
顾寒阙瞥了一眼,淡淡道:“依我看,她会武。”绵苑没听出来,眨巴着一双圆眼:“我居然猜对了。”看着便是能歌善舞的。
再瞧那几个男子,也都露出半边胳膊,同样以金饰装点,个个孔武有力的样子。
这其中一人尤为魁梧,特别大块头,那隆起的胸膛仿佛吹气了一样鼓鼓囊囊,人群中分外扎眼。
介绍说是随行的画师,专门记录一路上的见闻入画。虞国官员不禁愕然,脸色微妙,大抵都在腹诽他看上去不像是拿笔的。绵苑抿着小嘴,忍不住侧首看向顾寒阙。
凑过去小小声道:“你可不许练成这样。”顾寒阙面无表情:“你别看他,我不喜欢。”绵苑自有忧虑:“我是担心你的胸比我还大。”顾寒阙:“不可能,比不上你。”
绵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