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提人,他在心心中强制自己安定了些。
他暗自将牙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想起那夜裴晏礼想自己索要那黑袍,便就是存了这心思。
狱中人数众多,顺安便每个牢房中提了一人而出,然而苏昭却未归。“陛下,人已带到。”
“苏昭呢?”
“去刑部的路上,苏大人突犯呕症,晕厥过去,郎中瞧过后说是食物中毒,苏大人现下无法起身,便叫奴才代为请罪。”庞春奕后背一凉,裴晏礼何时给苏昭下的毒?竟无声无息中抽走了他的底牌。
裴晏礼不语,只微微挑眉,苏昭对自己倒真狠得下手去。顺安继续说:“奴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审问过,那晚苏大人押解时动静不小,他们都醒着,到了夜间确实见到庞大人离开。”沿路的囚犯都是裴晏礼和苏昭精心挑选的,必定是既关心他入狱的,又认识庞春奕的官员。
刘瑾不善,虽说质问,倒像陈述:“庞春奕,十几双眼睛皆是见证,这次你又要说何人叛变?朕倒是好奇的很,这世上哪来的和你一模一样之人?”他趴伏在地上,正愈狡辩,裴晏礼却先他一步。“陛下,庞春奕先前自述为了避嫌不会踏入刑部,而如今众人皆见到他亲自来了罪臣狱中,若其还要狡辩前来狱中并非威逼罪臣,那就请于陛下面前说清前来所为何事?竞不惜自毁名节!”
刘瑾转向庞春奕:“你还有何话可说!”
吕元玮在一旁蠢蠢欲动,裴晏礼轻摇头。
昨夜素弦去密室中寻过,并未寻到半分能定庞春奕罪的物证,若是吕元玮现在供出,反而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陛下,臣认,臣的确去过狱中,可实非为威逼裴晏礼,臣只是太过关心案情,又怕落人口实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说臣如何可有证人?”顺安向地上跪成一排的囚犯投去眼神,他们不敢说谎,纷纷摇头。“罪臣们确实见到庞大人,但什么都没听见。”庞春奕额头的汗滴落在地板上,裴晏礼这厮就是赌他不会将寻找诰命一事抖出来!
裴晏礼并不在乎他们为庞春奕的开脱,虽说人证物证俱全方可定罪,但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还愁庞春奕不会露出马脚吗?“好一个关心案情!好一……咳!咳……咳!”刘瑾气急攻心,呛住气来咳个不停。
谁都听得出来庞春奕信口胡谄,只不过是没有第三人作证,便只好由他胡囗◎
福德在一旁慌乱上前:“陛下!陛下!”
大臣们也吓得不轻,却又不敢妄动,刘睿三两步上了高台守在刘瑾身旁。“传医呢!快!”
待太医赶到,施了几针,刘瑾才堪堪缓和下来。众人见刘睿站在陛下身边,心中又盘算起来。“父皇今日身子不适,此案次日再审!”
大皇子发话,大臣们互相看看便准备行礼告退,被刘瑾制止。“顾廉,既然苏昭病了,你就将此事审个清楚,三日内必须给朕个答复。”“是!臣领旨!”
待交代完,刘睿才扶着刘瑾离开,众大臣呼完万岁后方才有序离开。一场闹剧哗然,众人遣散,顾廉也叫人将这殿上人押走,唯独庞春奕心高气傲,一手甩开侍卫:“我自己会走!”
待下了高阶,唯柳氏父子驻足片刻。
顾廉察觉到,态度谦卑:“柳将军可有事交代?”柳靖川也回以礼数:“可否?哦,不必屏退,顾大人在此即可。”“自然,本也是要公审的。”
顾廉稍微退后,裴晏礼依旧恭敬地行礼。
柳芙珩没有靠近,同顾廉站在一处。
柳靖川言:“五日后,府中替芙蓉娘亲设生辰宴,你可前来?”裴晏礼有些愧疚:“让将军替我担心了,这几日事便了结,届时晚辈必将携厚礼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