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了开业当日。
凌晨时分,天上几颗稀稀落落的星辰,还在闪铄起清冷的光。
自幕府山方向,制镜工坊的几辆马车驶在官道上,进了城,而后奔着造物局后门而来。
“咚咚咚”
黄匠官敲过了门,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这几日加班忙碌下来,身体有些发虚,再加之夜里赶路运货,已分不清身上是发热的汗水,还是晨间清冷的水露。
吴云将他们接进来,接货的脚夫们开始卸货。
“镜面金贵易损,搬运时一定要轻些。”
黄匠官一边叮嘱着脚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吴云问道:
“主事大人,驸马爷呢?”
“刚睡下不久,咱们莫去打扰。”
“哦哦,好。”
黄匠官也知晓这位驸马爷的为人,定然是开业前的这几日过于忙碌,累倦了。
这已是造物局上架的最后一批货物。
瞅着后院这十几箱货,今日又能卖出多少呢?
吴云带着心中的猜想,又去将整个造物局最后巡视一遍。
他做事力求仔细,从三层楼阁的物件摆设,到开业所用的鞭炮、红彩、舞狮道具,乃至于掌柜、十馀名侍女,都又亲自过问了一遍。
“货物的摆放,在货架上要留有足够的空隙,驸马爷说过,越是金贵的东西,越要留足空隙,才显得不凡。”
吴云一边做出调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还是刚被调来此处不久的,如今只经营了几日,对于这造物局已经有了一种“望子成龙”般的期盼。
他不禁感慨起来,这造物局确实奇妙,莫名的就能叫人与它绑定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说来也是真怪!
卵时三刻,胡翊张着哈欠醒来。
强行起床的他,脑子里面困顿不已,有一种想跟床融为一体,一觉睡到天荒地老的想法。
最好谁都别来打搅他。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了使自己精神些,胡翊特地洗了个凉水澡,然后换上一副驸马翟衣。
身着盛装的胡翊,有一股出尘大方,举足轻重的贵气之感。
与当年的落魄小郎中相比,如今的穿着、气质、地位,都已不是当年初入应天时候可比。
抬头望着初升起的朝阳,光芒还不太炽烈,那轮跃出地平线的巨大日轮上面还带着羞涩的一片红。
胡翊不禁觉得,今日未开门前的造物局,便如这初升的朝阳一样。
但从今日之后,它必将光芒万丈,并以它炽烈的热量,照耀八方。
“驸马爷,咱们都已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门。”
“不急,再等等。”
陈列整齐的货架、错落有序的摆放。
轻灵飘然的侍女,面带笑容的伙计,还有稳妥和蔼的掌柜。
便在时间正式来到辰时三刻之际,胡翊淡淡吩附一声道:
“可以开门了。”
“哗啦哗啦—”
二十几扇精雕红木门窗一齐哗啦啦的展开,一时间造物局的几间门面完完全全的开启几十挂超长的喜庆鞭炮一起被点燃。
震耳欲聋般的鞭炮炸响声,立即便传出了十几二十里地,带回来群山们的回应。
被这振奋的鞭炮声音所吸引,早已围聚在门口的民众们,立即便将此地挤得水泄不通,人是越来越多了。
锣鼓声响起,造物局门口的八对狮子一起作舞,热闹到了极点。
趁机做小买卖的商贩们,赶紧抢占了最佳地点,今日无论是孩童、妇人、青壮、老人,都是停留驻足。
便在此同时,隔壁东宫制药局也是开了门,一时间鞭炮声音又从那边响起。
一座奢华的赤红色三层楼阁,与另一座黑色沉稳、庄严的制药局大堂,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造物局的后院与制药局是连通的。
胡翊这才又到制药局门面上来看。
制药局药堂的货架上,仿照现代药柜搞出来的药品展示柜台,前后左右都用的是琉璃柜。
这个年代的大明,琉璃造价已然不多么贵了,但也不便宜。
琉璃柜的好处便在于,柜台里面放置的各色药品,都能清一色让顾客们一眼就看到。
这比传统药铺那种木柜台上摆满药品的方式,看上去更加清新,整齐,也美观大方一些。
柜台高大上,但惠民药品的售价却不高。
从养生茶、止痛散、金疮药、风寒丸、风热丸、拔毒膏、壮骨丸,再到六味地黄、金匮肾气、桑菊补肾等各个丸剂,售价都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