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群臣们裹着官衣,手持笏板,井井有条的自午门穿梭进入。
借由举子们的事闹到如今,所有人都有预感,今日是该将一切都收尾的时刻了。
朝堂上的势力,如今分作三股
文官们彼此结伴而行,一个个面色凝重,领头的如杭琪、刘仁这些,则是面无表情,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喜乐来。
淮西集团的人这几日以来,有说有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如今的朝局,对于其馀中立官员们来说,反而影响是最小的。
他们明哲保身的多,办事又尽量是不出纰漏,只要自己不胡搞乱搞,便无法拉他们下水。
像户部尚书杨思义、工部尚书单安仁等,就是其中典范。
他们今日见了胡翊,还象往常一般的打着招呼。
而在处理完长兄的白事后,郭兴今日也上朝谢恩来了。
“驸马,近来可还好?”
郭兴找到了自己这位驸马侄女婿,一上来就显得亲切,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敌意。
若非胡翊知他的根底,谁能想象到,仇人就在眼前呢?
既然郭兴客套,胡翊自然也要跟着客套。
毕竟他答应了朱元璋,此事要等丈人的回复,至少在表面上,胡翊对于郭兴谋害自己的事应当是“不知情”的。
他便立即还礼,同样亲切的回应着:
“舅父这几日过于操劳,身体可还好吗?”
“还好,劳你挂念,这些时日你也没少帮忙,改日请你们过府上坐坐,当舅父的定要略表些谢意才是。“
胡翊更是做戏做全套,又伸手给郭兴把了把脉,言语之间尽显关切之意。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知不觉间,胡翊已经熟谙这一套东西了。
徐达、常遇春结伴而来,远远地便朝胡翊打起了招呼。
他们这边聊的火热。
而在午门处,今日廖永忠、朱亮祖、唐胜宗三人,一齐穿着冠带,大跨步的入了午门朱亮祖瞪着一双大眼,时刻在左右扫量。
唐胜宗微眯的二目之中,放出幽光,此人身上的偷感很严重,打量起人来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看什么看?走好你们的道!”
朱亮祖将大眼一瞪,凶相毕露,将一位回头看他的文官吓得不轻。
他们这些武人,说话嗓门都极大,在军中时喝喊惯了的。
这些文官们听到这声音,耳朵震得嗡嗡的,本就厌恶的不得了。
何况浙东与淮西两党,本就是死对头。
有个文官立即在人群里暗戳戳的骂了一句,这声音极小,但立即就被唐胜宗给听到了。
“停下来!”
“就你们那排,是谁出辱骂朱柱国?”
唐胜宗立即喝喊住左手边的几个文官,气势汹汹的朱亮祖,周身上下散发着杀气。
他当即开口问道:
“刚才是谁在骂我粗鄙武夫?”
“是谁在说我是驸马底下的狗?”
朱亮祖二目圆瞪,双目中的煞气似要将这些文官们生吞了,他当即叫停了周围正在上朝路上的官员们,粗莽的声音冲着众人喝喊道:
“诸位同僚们请来主持公道,这几个文官之中,有人骂本官是粗鄙武夫,还骂我三人乃是胡驸马手底下圈养的狗!“
“哼!”
朱亮祖当即是冷笑道:
“我等确是武夫不假,但那也是跟随上位征战天下,打下大明基业的武夫,连陛下都未曾骂我等粗鄙,你们凭什么?”
朱亮祖这个茬儿算是找起来了。
那三位文官,本是礼部的郎中,以及吏部的两位主簿、司吏。
其中是有一人,刚才暗中说了一声“粗鄙”,但这二字几乎是默声说出来的,人耳很难察觉到这声音。
朱亮祖又是如何听出来的?
被他们这一闹,一位陛下去年刚封的柱国将军、荣禄大夫,外加之两位大都督佥事,这都是手掌兵权的狠人,此时大怒起来,这事端就算是挑起来了。
一看到朱亮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又着实透着些不好惹。
那三位文官立即可就怂了。
但无论三人如何说,朱亮祖一口咬死他们三个骂人。
对于此事,淮西一派的人自然是跟在后头助涨声势,纷纷往起来拱火。
“朱柱国去年才帮助大明平定广西全境,你们敢骂他粗鄙武夫?莫非这就是你们文官们的教养吗?”
唐胜宗接话道:
“咱们这些在战场上抛头颅、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