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七十九章
一晃便过去两个半月,端午都过去了,这年祭祖比往年隆重许多,祁泠不再是被遗漏在小院的养女。大夫人渐渐不管这些,只帮祁泠看孩子。而祁泠身为宗妇,天尚黑便起身沐浴焚香,清点要用的东西,祭祖时带着女眷们上香,也体会几分盛名之下的艰辛。
端午后,祁清宴果然如他说所说的那般,向陛下领了巡察的职,带上祁泠一同去。
思及路途遥远,十分折腾,小灵好还小,怕她生病。这孩子又同祖母,太祖母亲近,索性让小灵妤留在府里。
祁泠刚离开建业时,心中还有几分不安,毕竞自打小灵妤生下来,还没有同她分开过。可有祁清宴在旁同她叙话,带她瞧了许多新鲜东西,离别的情绪渐渐也淡了。
一路走走停停,先去了江州,又至淮陵,顺路也去了金城。不愿相认,但想相见。
最后到了临川。
到临川这一日,正巧是祁泠的生辰,祁清宴说要事在身,将祁泠和银盘留在客栈,又留了些护卫,只说一会儿便来接她。两人要了间靠窗的客房,窗子大敞着,祁泠坐在窗边,往下瞧着来来往往的人。
银盘吃着糕点堵嘴,一直偷瞄着祁泠,连着吃了几块糕点都有些噎得慌了,还是没忍住,朝祁泠那边探过去半个身子,“夫人可知晓,郎君要做什么?”祁泠闻言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只觉不大对劲。”他一直恨不得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怎么可能将人独留客栈里。银盘捂住嘴,偷了蜜的小老鼠那般悄咪咪地笑,狡黠道:“夫人想不想知道?”
见银盘这样子,祁泠忍不住也笑了,点点头。银盘得到应允,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把秘密说出来:“郎君要和夫人拜堂成亲!”
“一路上青娥姐姐悄悄采买成亲要用的物件呢,郎君有时说有事出门,其实是去挑东西了。我昨日见到红被子一角,沉弦才同我说的。还有这一路走走停停,郎君就是算着这一日呢,六月初五,娘子生辰,时候刚刚好。”“偏你机灵。"祁泠拿起一杯茶,递到银盘嘴边,堵住她的嘴。祁泠嘴角含着笑,内心里不免也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虽已成定局,但何人不喜被珍视。
曾经对外言说两人背着父母在临川成婚,只是托辞,只是有贵人佐证,无人敢疑。
她托腮望着窗外,平复着波澜不止的思绪,街上人来人往,偶有一人脚步停驻,向上望去,与她视线恰好相对。
两人皆是一愣。
正午的日头火辣辣的,祁清宴忙活一大阵指挥这指挥那,才装点好两人原本的宅子,步伐匆匆去接祁泠。
走得太急,额头泛起一层细密的汗,好不容易赶到祁泠在的客栈,跟在他后面长高许多的沉弦忽而一惊,“那不是夫人吗!”祁清宴站定,抬头一瞧,窥见祁泠正倚窗坐着,对面的人不是银盘,依稀瞧得粉色衣衫,银冠高束,明显是位郎君。只瞧见三分侧影,也能看出那人风姿如玉树,粉色在他身上不显娇柔,反倒添了些许鲜艳亮意,极惹人眼。
哪里来的浪荡公子来勾他夫人!
祁清宴咬紧牙,快步走进楼中,客栈的人不敢拦,自然允他进去。二楼那间房门没关,开着一扇,在他走到楼上时,内里三人也听见了脚步声,一起侧头看。
那疑似勾他夫人的人,面若好女,细眉长目,五官比女儿家更精致。还正是熟人。
何岫起身,同祁清宴行了一礼,他如今还是白身,奔波在这一带好山好水处以作画为生,今日偶然得见祁泠,如逢故友,便上来叙话。他自然也知道祁泠同祁清宴的关系。
得祁清宴道起身后,他也有几分难言,当初婚事没成,他心怀遗憾,时日久了也便淡了,只是仍好奇女娘如花,会落于谁人家?谁料,后来听闻祁家自己办起了喜事,最后抱得美人归的是他当初以为的妻兄……
不是一般的乱,但若细细回想起来,其实那时便有几分蹊跷……被祁清宴如有实质的警惕视线盯了许久,何岫忙回神,提了提手中纸包,忙撇清关系,“拙荆害喜,点名要吃这条街上的杏脯,我才来此,没想到遇见了三娘……祁夫人。”他一顿,险些唤错。
“原是如此,二位伉俪情深,真令旁人羡煞。“祁清宴落座在祁泠身旁,语气颇淡,但态度缓和许多。
何岫知道自己多余了,忙起身同两人告辞,又留下几句吉祥话。祁清宴见人走远了祁泠还扭头看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道:“看什么?穿得如此女气,好看么。”
祁泠没觉出来他的醋意,竞从容地点了头,“自然是好看的。也不是女气,是他妻子喜欢,他才穿的如此艳色。”她语气落在祁清宴耳中,竟从中听出几分艳羡,他又问:“你们方才说什么了?”
祁泠能实打实告诉他才怪,顾左右而言他的含糊着,祁清宴面色沉沉,醋坛子已然打翻,一时眸色渐深,不知思量出什么招数来。反正面上是不显,带着祁泠回了两人的宅子。宅院到处挂着红绸,侍从们喜气洋洋,祁泠和银盘回屋休息,好一阵儿都没见到祁清宴。
许久之后,才有侍从来,恭敬道:“夫人,郎君在如意居等您。”还未到拜堂成亲时,祁泠不知他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