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规矩,也不算规矩,更准确说是告诫。
“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忧愁,倘若去外界的村镇时,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此处。如果有人自己摸索来到这,也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是秦时天下大乱,为避祸来此居住,不知改朝换代成了汉。”女子点头,将这些话都记下,又看向阿丑。阿丑从背后抱着英娘,脑袋贴在背上,悠哉左右摆动身躯,英娘也无奈跟着左右摆。
阿丑从背后探出半个脑袋,说:“我已经去天上告状了,他们说人间的事情人来管,打死凡人是小事一桩,你去将仇人打死,他们也不会管的。”女子皱眉说:“可是……黑白无常都不愿意拘魂,他是皇帝的舅舅呀,我自然是想亲手报仇,鬼差们恐怕会阻上……“话没说完,女子盯着阿丑那双浑浊的眼睛逐渐沉默。
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呀?哪怕鬼差们会让歹人还阳,至少也足够恫吓他今后不敢再害别人了。
“好!我的仇我自己报!"女子下了决定,平民想要报复权贵不是简单武力可到达,还需其中人际脉络,不过她不怕花时间,有这样的机会已经心满意足。女子又跪在地上向着丑娘娘和两位土地人磕头,说:“民女周丰年,谢过丑娘娘再生之恩!"她出生的那一年丰收很好,父母希望年年如此,便给她取名丰年。日子也的确如父母所想,年年都算小丰收,还躲过了饥荒搬到武安生活。如今的天子登基后,将舅舅封为武安侯,封地武安,当地的百姓们便开始遭殃,再丰收的年也没用。
“唉。"英娘的丈夫郑获叹息一声,回屋内掏了一块破旧的令牌出来,递给周丰年,“这是我随高皇帝陛下征战时的令牌,陛下英明神武,如今的陛下年轻有为,不该受到舅舅的拖累,你要报仇,此物可行少许方便。”阿丑也认真听着,两位土地人也往返在俗世和新山之间,只不过他们关注的事情和她不一样,尤其英娘的丈夫郑获,总是会打听一些如今朝堂的局势,听说如今的新皇帝可厉害着呢,才登基一年多就下批了很多事,甚至还派了一队人往西边去,一则为解决匈奴问题,二则为探索南赡部洲以外的地方。听他们简单规划报仇的事,阿丑兴致缺缺,听上去有很多弯弯绕绕,什么拉拢结交之类。
还是阿猴的主意好,一棍子打死了事,不过等阿猴出炉还要八年呢,兴许还是他们的计划更快些。
阿丑不再听周丰年的报仇计划,去农田里找到青牛,让它跟自己换个地方去耕地。
“……“青牛沉默好一阵,想想算了,懒得争吵,去在哪耕地不是耕,祖师接自己回去还早得很呢,若是起了冲突矛盾,没准更遭罪。“哞。“青牛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阿丑骑着青牛回到了那片荒原,见织女已经将划分出来些许土地,且引了一条细流穿过土地润湿泥士。
一落地,青牛就盯着织女看,又看向阿丑:“你怎么把织女骗来给你种田?”
织女大惊,道:“你怎知晓我是织女。”
………哞。“青牛叹一声说,“我是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自然认得你。”“哎呀…“织女惊慌失措,连忙说,“我……我只是……青牛不想多管闲事,打断话头说:“哞,这地怎么能种粮食,要先翻耕的呀。你织布是厉害,耕地还是得看我的。“说时还很得意,脑袋扬了扬说,“学着点,我可是全天下最会耕地的牛。”
得了专业的耕地青牛指导,织女对凡人的生活更投入了。她按照约定纺织了一条能够自动将头发打理好绑起来的发带,递给阿丑说:“你试试。”
阿丑接过发带,只一松手,发带就自己飞到头发上,一勒、一拉、一绕、一拽,硬是将阿丑只过肩膀的头发勒成高拢的发髻。“你竞害我!!织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阿丑只觉得头发痛,整个脑袋都似被提起来,张牙舞爪想把发带赶紧解掉。“……“织女惊慌捂嘴,指尖法术一动,将发带收回,“此事是我疏忽,我以自己的头发为基础,忘记你头发短了。不过,头发乃是身体的一部分,是父母的恩赐,你怎么会剪得这么短呢?”
阿丑哼了一声,说:“以前我也觉得是父母给的,他们不给我好头发,总是打结还有臭味呢。后来我琢磨清楚了,他们不是我父母,我的身体也不是他们给的,每一块肉每一根头发,都是我自己长的!不然,天底下那么多人,在父母死后还继续长大呢。”
“但是……“阿丑说着又烦恼地撇撇嘴说,“我有时候也不听我的话,这个头发就是,让它别长别长,又长长了。唔,不过我本来就不爱听话,不听自己的也正常。”
织女忍俊不禁,从来没听过这样古怪的话语逻辑。她将发带的线全部拆除重新纺织了一条递给阿丑,这次没有试图缠绕出漂亮的高发髻,只在两边扎了小髻,还考虑到扎太紧头皮痛,所以很宽松。“这下好多了!"阿丑抬手摸了摸两边的小髻,有点想念相似发型的阿莲了。琐碎的事情都解决了,阿丑决定坐上柳叶舟再去人间询问人们对情爱的看法,情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跳上柳叶舟,觉得脑袋上两个绑得宽松的小髻颠簸了一下,明明很轻没重量的头发却因为绑成了髻而显得沉重。她甩了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