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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之辩(2 / 2)

士兵站出来愿意当第一个渡河的,尽管相信丑娘娘不会害他们,万一对岸有什么凶狠的野兽呢。阿丑将那士兵拉到柳叶舟上,便高兴得意地飞向遥远的河对岸,说:“桀桀桀一一原来不是考验你们,是考验我的……话还没说完,柳叶舟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刹那可见微微金光,柳叶舟差点翻倒。阿丑和那士兵都是惊魂未定,她伸出手往前,并没有摸到什么屏障,但同在船只上的士兵学着往前探手,竞摸到一道无形的墙。阿丑很是疑惑,抬眼时瞥到对面的天上也有几团祥云,想必也有神佛藏匿其中,在盯着想要渡过流沙河的汉使们。

阿丑载着士兵重新回到了此岸,就听到有人叫自己。“阿丑。“声音耳熟,她循声看去,看见两个白衣光头,正是如来的两位徒弟,大徒弟迦叶,和二徒弟金蝉子。

迦叶和金蝉子飞过流沙河,弹指间,就将诸位汉使们定在原地。天上的观音和二郎神也来到流沙河边,看着河面中间的无形屏障再次摇头。阿丑立刻瞪向迦叶,问:“光头,你为什么拦着我们过河?我又不是神仙,我帮人,是人帮人。”

“唉。“迦叶摇头,说,“四大洲之间皆有天堑,凡人之间无法互通往来,南赡部洲多杀多争,自私贪求不敬神灵,倘若允许两洲互通往来,那些杀伐争端不敬神的习气则会传开。”

每次听到多杀多争就烦,阿丑不悦道:“河都还没过呢,凭什么就说带去杀伐争端?而且我也听他们说过,他们要去找的月氏国以前和匈奴是仇家,说明曾经是在流沙河的同一边打过架的,如今月氏国到西域去了,他们为什么能过河?”

迦叶双手合十,眉目变得慈悲不少,说:“月氏不堪匈奴所扰,祈求安宁,愿意放下仇怨永居西牛贺洲,供奉佛陀。”这一队西行的汉使们,是去扰乱佛国的安宁,而非向往安宁,他们也不会愿意永远留在西牛贺洲。

金蝉子也走近一步,叹息说:“两洲凡人互通往来,必定是天地之大事,应万物变化,从不通变互通,是定数。但,是今日,是明日,还是更遥远的那一日,则是变数。如果他们通过自己的力量能耐渡过了流沙河,就说明天数如此。阿丑记得几十年前自己到处找山的时候,曾在一座大雪山上看到差点被冻绝的天竺商队,他们上山就没有屏障,普贤菩萨还前去营救超度呢。最后虽也没有帮着天竺商人跨越高山,而是将他们送了回去,按照这不可干预的说法,普贤菩萨应该听天数的,任由那个商队死活。

“哼。“阿丑立刻想明白了,“说那么多,河上的屏障肯定是疙瘩头说了算。”“阿丑。“迦叶和金蝉子同时因她这大不敬的疙瘩头轻声呵斥。阿丑撇撇嘴,只改了称呼,没改态度,说:“信奉佛祖的人被允许往南赡部洲传度,但因道路艰险半途而废,至今没有虔诚如此的僧侣。信奉佛祖的商队也被允许往南赡部洲,没有法术屏障拦着。”她当着几位佛门尊者的面猜测说:“那天如果我不在雪山,没准普贤菩萨就带着幸存的天竺商人到南赡部洲就近的村子休养生息了呢。”迦叶金蝉子再次呵斥:“阿丑,你岂能如此揣测普贤菩萨!”“哼。“阿丑从出生起,一直都没有归属感,那时的家只是一个屋子,而国,就更复杂了。东海边的百姓们都说自己是越国人,儒生说越国已经灭亡很久,理该是楚国人。没多久楚国也不是了,被秦国一统了。她得了机缘长生,又见证了秦国的灭亡,迎来了汉。无论是越人、楚人、秦人还是汉人,说到时她都没有什么归属荣誉。而南赡部洲这个词,包罗历朝历代,甚至更久远的殷商时期、上古的炎黄时期,一次次从神仙们的嘴里听到贬低。阿丑知道,自己不论生在哪个朝代,都是神佛口中多杀多争的南赡部洲人。

“迦叶,你敢不敢与我辩一辩!若是你输了,就去找你师父把那屏障解了。"阿丑向来叛逆,她并不是为南赡部洲的其他人而行善事,是因自己这个南赡部洲人被拒绝做某事。

“我……“迦叶无法答应这么大的事情,他再喜欢辩论,也不可能把佛祖作为赌注。

汹涌的河面上,那道无形的屏障逐渐显露出金光,一尊半透明的佛悬浮在流沙河的上空。

“阿丑,你想辩论什么?"金色的大佛梵音沉沉如雷,视线扫过被定身在原地了使臣们,又看向满脸不高兴非要帮忙渡河的阿丑。“就辩过河!"阿丑并没有头绪,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是和走路一样,出发了才能到目的地,同样,辩论得开始了才有胜负。佛祖缓缓摇头,说:“你先前辩退波旬,已有功德,与吾辩论者皆为佛门之尊,好,你若是输了,从此皈依。你若是赢了,吾亲自送他们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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