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过,要她赶紧跟沈纤慈缓和关系,最好能处得亲如姐妹,不能为了点小姑娘间的龈龋,就牵扯到家里,否则她也别想好过。承恩伯一再叮嘱,何婧瑶只得委曲求全,心里止不住埋怨承恩伯,父亲哪里知道沈纤慈有多难伺候,她一向看不惯沈纤慈那副目无下尘,矫揉造作的样子,就好像她是天上的云,旁人都是地下的泥,谁能跟她亲如姐妹?何婧瑶如此忍辱负重,心里也是另有打算,哥哥不是瞧上了这个小妖精么,几次三番地央求母亲帮他提亲,如果她能跟沈纤慈拉近关系,帮哥哥把人要进门,看她以后还能不能这么趾高气扬。
心里打着这个主意,何婧瑶倒也十分配合,甚至几次球到了脚边,都有意往沈纤慈那边传。
第一次传球过来的时候,沈纤慈完全没当回事,顶多有点嫌弃何婧瑶的球技,一脚就给踢开了。
可当球再次踢到沈纤慈脚边时,她就真想骂人了,何婧瑶吃错药啦,她们又不是一队的,怎么老把球往她这边踢,都说了她们不是玩"白打”,而是玩对抗赛,规则这么简单,怎么还是听不懂,她不把球往球门里踢,专往她脚下踢什么沈纤慈把球踢给了前方的黄萍,黄萍也伶俐,见球传到她这里,接了球十分利落地踢进了球门。
“球门"是临时设的,用鲜花编成的花环充当球门,只要踢中花环便算进球,而每次踢中花环,上面的花瓣便会随之簌簌而落。几个姑娘因进了球而欢呼,沈纤慈反而有些气闷,何婧瑶此人果然阴险,她故意把球往她这边送,明眼人谁看不出这是在故意放水,即便她们赢了,也是作弊得来的,赢得半点都不光彩。
何婧瑶见沈纤慈看过来,对她笑了一下。
沈纤慈当即眯了眯眼。
沈大小姐如何受得了此等挑衅。
当何婧瑶再次把球踢来时,沈纤慈一咬牙,直接把球踢飞了。众人只见那球从空中划过一道弧度,飞出去老远,旋即响起几声惊呼,像是砸到了人,大家这才发现有几名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径上。沈纤慈往前走近几步,想瞧瞧有没有伤到人。“谁踢的球,要是伤着人了,哪个能担待得起?”“是我踢的。”
那个嚷着要找人的侍从突然住了嘴,只见一个身着雪白纱縠,下系软红罗裙的女子从树荫下走出来。款款而来的身姿袅娜娉婷,犹如花绽琼枝,不可方物,待瞧清面容更觉瑰姿艳逸,夺人眼目,实非人间所有,碧空翠绿之下,陡象见此绝色,顿时教人失了言语。
沈纤慈看他们没人受伤,又都是陌生面孔,便也没有多话,抬手指了指踢到他们那边的球,示意对方把球踢回来。
对面的人像是才回过神来,连忙弯腰去捡球。倘若这球是踢过来的,她倒可以接,谁让他们送过来了,沈纤慈也不要那球了,扭头便走,给身边的云官儿递了个眼色,让她去把球要回来。何婧瑶瞧见这一幕,手帕都快扯破了,心里暗骂道,真是个狐狸精,见着个男人就去勾搭。
沈纤慈正想找何婧瑶算账呢,却见何婧瑶瞪着眼睛盯着她,恨不得扑上来抓花她的脸,不得不说这模样倒比之前正常多了,但她也奇怪,何婧瑶这是有仁么毛病。
倘若沈纤慈知道方才要给她送球的男子是谁,多少就能明白何婧瑶的心思了。其实沈纤慈也曾听说过,那人便是前些日子进京的庆王世子。话说庆王世子一进京,京里头有待嫁姑娘的人家就纷纷动了心思,庆王世子生得一表人才,又尚未娶妻,此次进京,保不准就能将亲事给定下来,虽说庆王和王妃不在京中,但有皇上和太后做主赐婚,岂不是更加光耀门楣,就是不知道这门婚事能花落谁家。
何婧瑶还待字闺中,自负在满京闺秀里论家世才貌没几个能跟她相提并论的,这门亲事理应落在她头上。何况她还有个旁人比不上的优势,她的亲姐姐是当朝宠妃,有淑妃娘娘在旁帮衬,赐婚的旨意一下,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承恩伯也有结亲的想法,女儿嫁得好,对娘家那是极大的助力,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尝过了甜头,自然想着如法炮制,再将二女儿也嫁入高门,但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让承恩伯对何婧瑶很是不满。何婧瑶生怕因为这些事,耽误了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这才听从承恩伯的意思,想法子来讨好沈纤慈。
因着此番缘故,一见沈纤慈跑到庆王世子跟前作张作致,何婧瑶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哪里还顾得上承恩伯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