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竞然有百万年魂兽当护卫？”
比比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甲壳下的躯体因恐惧而痉挛。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一一这不是复仇，而是自投罗网！
煌天盘旋在朱竹清和宁荣荣头顶，紫金色的龙瞳冷冷瞥了眼比比东，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连她一起净化。“回去吧。”
沈炼抬手召回煌天。
煌天不满地嘶鸣一声，身形迅速缩小，重新化作紫色长条缠回朱竹清肩头，只是这次，谁都不敢再把它当作普通的装饰。
宁荣荣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七宝琉璃塔的光芒忽明忽暗；朱竹清则轻抚着肩上的紫龙，眼眸中闪过一丝后怕一一她们从未想过，沈炼竟为她们藏了如此恐怖的底牌。
朱竹清都不知道煌天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肩上的。
沈炼缓步走向比比东，暗紫色的魂力在指尖凝聚成锁链：
“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比比东看着步步逼近的身影，复眼中的红光彻底熄灭。
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月关和鬼魅的死，不仅断了她最后的希望，更意味着武魂殿失去了两大支柱一一这两个追随了两代教皇的哼哈二将，终究成了她复仇执念的牺牲品。
风吹过密林，卷起地上的灰烬。
远处传来武魂殿追兵的气息，却在触及煌天残留的龙威时停滞不前。
紫金色的甲壳如潮水般褪去，露出比比东原本的模样。
暗金色的教皇袍上沾满血污与泥土，撕裂的衣摆下露出苍白的肌肤，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比比东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曾经脾睨天下的紫金色眼眸此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却依旧强撑着不肯倒下一一哪怕只剩一口气，她也要维持着教皇最后的尊严。
沈炼的斩龙刀缓缓抬起，冰凉的刀背轻轻挑起比比东的下巴。
刀刃反射的光映在她破碎的妆容上，那张曾让无数魂师仰望的脸，此刻在屈辱与伤痛的交织下，竟透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果然是张好脸。”
沈炼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语气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然后对着比比东嘲讽道：
“难怪千寻疾会不顾伦理，也要把你锁在教皇殿里。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让你和他生个孩子。”沈炼特意加重了“孩子”两个字，指尖在刀背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比比东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黯淡的眼眸骤然爆发出猩红的光。
这是她藏在心底最肮脏、最痛苦的秘密一一被师尊玷污的屈辱，被迫生下女儿的挣扎，还有这些年用冷酷伪装起来的伤疤。
她以为自己早已将这些尘封，却被沈炼用最残忍的方式，一把扯开了血淋淋的伤口。
“你找死！”
比比东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嘴角溢出的黑血溅在刀背上，然后对着沈炼怒喊道：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绝望催生的疯狂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体内尚未完全掌控的罗刹神力骤然失控，紫黑色的能量在她胸口凝聚成一颗不断膨胀的黑球。
空气开始扭曲，连煌天残留的龙威都被这股毁灭气息逼退一一她要自爆，用这未完成的神位之力，拖着沈炼同归于尽！
“冥顽不灵。”
沈炼的眼神瞬间变冷。
他早已察觉到比比东体内魂力的异常波动，在黑球膨胀到极致的前一瞬，沈炼身上的暗紫色魂力骤然爆发。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毁灭神力从沈炼的眉心顺着刀背涌入比比东体内，如同一道冰冷的锁链，瞬间缠住了那股失控的罗刹神力。
两种截然不同的毁灭性能量在她经脉中碰撞，却呈现出一边倒的压制一一沈炼的毁灭神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硬生生将罗刹神力逼回她的丹田，再用自身魂力结成囚笼，死死锁在其中。
“噗”
比比东喷出一大口鲜血，紫金色的眼眸彻底失去光彩。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属于罗刹神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蚕食，而自己的身体，已经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炼收回斩龙刀，看着瘫软在地的比比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想自爆？问过我了吗？”
沈炼的指尖如铁钳般捏住比比东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破碎的发丝下，那双曾盛满骄傲的紫金色眼眸此刻只剩空洞，却在触及沈炼冰冷目光的刹那，激起一丝微弱的战栗。
“你不是想为玉小刚报仇？”
沈炼的声音像淬了冰，斩龙刀的刀锋缓缓贴近她的脖颈，然后沈炼再度开口说道：
“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寒光闪烁的瞬间，比比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没有闭眼，反而死死盯着那道逼近的刀芒，仿佛要将沈炼的模样刻进灵魂一一哪怕是死，也要带着这份仇恨坠入地狱。
就在刀锋即将划破肌肤的刹那，一道黑红色的气流毫无征兆地从地底涌出，如活物般缠绕上比比东的身体。
那气流带着浓郁的邪恶气息，竞硬生生挡住了斩龙刀的斩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