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自己一家人没有赶去京城,原本想着,老夫人会很失落,会很生气。
结果并没有。
再过数年,等到陆无病十岁生日,她还记得送来一匹宝马,一只宝狸庆贺。
那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大马,中了七支箭,仍然驮着陆无病跑回了家中,然后气绝而亡,没救回来。
宝狸呢。
这些年来陪着儿子一起成长,如今天天挂在他的身上,早就显露出神异不凡。
自家人天天看在眼里,哪里看不出,那并不是寻常的小猫,而是异种。
能抓耗子的猫,他见过不下数十只……
但能听懂人话,还能按指令行事的猫。陆长风敢说,他长这么大了,他是一只也没见过。
由此可见,这两样礼物的珍贵。
老夫人就算是远隔千里万里,仍然心心念念的挂怀着这个小外孙,也挂念着陈玉莲这个远嫁的女儿。她七十大寿了,女儿若是不回去看上一眼,老人家该会多么难过?
毕竟,年纪这么大,谁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也许,就是最后一面。
反倒是陈玉莲神情犹豫,纠结得很:“可是,如今无病这里,听起来十分凶险。
虽然他没说,但从市井传闻中可以猜测得出,暗地里藏的着厉害敌人很多。若是咱们远行去京都,恐怕这才是真正的难题所在。
若是在明阳城,有着【金玉堂】日常派驻数十弟子护着,甚至,如今连官府都在一旁暗暗照护,自是安全得很。
完全不担心会拖了儿子后腿,让他做事心存顾忌。
但若是自己全家南下,千里迢迢的,做儿子的又怎能安心?
势必要亲身随行。
如今天星宗刚刚有了起色,儿子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自也不必再说。
少掌门嘛,门派的事务,肯定得多多操心。
下一任掌舵人的身份,既是荣耀,也是责任。
如此关键时刻,他又怎么能脱身离开?
“再等等吧,反正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指不定天星宗根基稳固,四野强敌皆不敢犯……”说到这里,陆长风也有些犹豫。
“我倒是不担心儿子脱不开身,反倒是担心,小琉璃到时怎么解释……
他才十六岁还没结亲……若是老夫人那里安排相亲。”
“你儿子还要相亲?”
陈玉莲差点被逗笑了。
心想,你以为那小子像你这木头啊。我已经见到两三个绝美娇憨的姑娘在倒贴他了。
也不要觉得官家小姐哪哪都好。
情投意合才是真好。
自己当初若非看重陆长风品德高尚,扶危救困一腔仁心,实在是纯善至极,也不会被他感动,从而芳心暗许。
倒不全是因为陆乘云老爷子医术高明,救了自家大哥的恩情。
望天崖后山。
蜜桃已然熟透,半白半红的果子沉甸甸的挂在树梢,有些甚至会跌落地面草丛。
猴子在树梢之上吱吱叫着,时不时的摘下一个桃子,吃得满嘴流汁。
吃饱之后,捡着搂着一些桃子,飞奔而走,也不知是藏到哪里去了。
烂桃山,桃子烂了都没人摘。
已经是天星峰后山特殊景观了。
因为,这座山这片谷,已经被一伙猴子给占山为王。
谁来都不好使。
就算是掌门人欧阳正,想来这里摘点果子,也得看运气,一不小心,会被打得满头包出去。至于猴子,谁敢伤到猴子,那是真的不要命了。
这一点,天星宗众弟子都知道。
入门第一件事,就是被告诫,不要招惹猴子。
岳灵风刚开始还不理解,到了后面,吃了几次大亏之后,就老实了。
见着满山满树的果子,他也只能干看着,强忍着背上疼痛和腹中饥饿,懒洋洋的侧卧在墓碑前方晒着太阳。
一旁茅屋里面只有一榻一几一凳,不能生火,也没有米粮,他也只能苦苦熬着。
若是再等一段时间,没人送饭上来,岳灵风估计自己再也坚持不住。
就要厚着脸皮,宁愿挨一些石子爆头,也不得不抢几个桃子来吃。
“大师兄,今天饿狠了吧。”
人还未到。
一只大黄狗一溜烟跑了上来,围着岳灵风就是一阵摇头摆尾。
岳灵风摸了摸狗头,鼻端耸动,脸色大喜:“竞然有酒。”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迎着矮瘦青年,从他背着的竹筐里抱出一个酒坛。
也不拆解泥封,只是横掌一削,就把坛口整个掀开,举坛畅饮,转眼就下了半坛。
“好酒。这是茂林轩今年三月酿的雪花酒,清冷甘冽……怎么舍得买这等好酒给师兄过瘾?”“我哪有钱啊?师兄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山上弟子论功行赏,也是论实力排位。
一些镜心堂小家伙都排到我前面去了,能捞到一碗大肉吃,还算平日里练功刻苦。”
袁飞苦笑道。
不是不能吃饱,是真的不能吃好。
而且,人与人之间,要看怎么比。
自己吃米饭馒头,别人吃大鱼大肉,那就是生活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