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尼亚。
铁青、灰暗。
在荷鲁斯.. . 当时他不叫这个名字,他没有名字,也不配有名字。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这颗星球上找寻出路一一切可以让他活下去的出路:从星球的极深处,幽邃矿井的最底部,他目睹了心智错乱的疯子和肢体残缺的废人,孤独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科索尼亚充斥着死亡和奔向死亡的人。
但他拒绝就此消逝。
哪怕没有名字,没有能力。连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片世界都不知道,但他依旧选择要继续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他甚至大胆深入科索尼亚底巢潮湿的尸坑下方,在嗜血成性的肠卜师身侧潜行。
那些锋利的剜骨刀,以及缀满了内脏的披风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科索尼亚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一个噩梦。
每一个转角都可能潜伏着无以名状的恐怖。幽闭的隧道常年不见天光,唯一的照明是来自忽明忽暗的岩浆裂隙。空气中满是厚重的霾,足以毒害心肺、摧残精神。
失去一切,或者说从未拥有过一切的小混混试着在这片地狱中找寻那么一丝丝的生机。
他的小心思很多,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一点儿防人的小心思根本
他也很会说话,很会靠着三言两语就讨人欢心一因为他没有力量,在这片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如果小弟连点好话都不会说的话,那就真的连一丁点儿价值都没有了。
我们只会在第二天的街头看到他的尸体。
自他拥有记忆以来,这个左右逢源,试着在帮派中活下去的小混混,从未感受过任何人或物的那么一丝丝的温暖。
他曾经想过放弃,想过自己的生命也许在这个庸碌世界上并没有任何出路,这并不是他的错,但事实便是如此残酷。
希望并不存在于科索尼亚。
它,在那巢都底层看不到的星空。
那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得到名字的小混混能够奢望的东西。
但一切就是那么奇妙,那么突然。
就如同最美妙也最难以言喻的美梦一般,就在一瞬间,他拥有了曾经自己想都不敢想象的力量与智慧,也拥有了自己的名字。
荷鲁斯·卢佩卡尔。
然后,他便被闻讯赶来的技术神甫送回到了神圣泰拉。
在那一日,荷鲁斯遇见了帝皇。
复仇之魂号的甲板。
那在荷鲁斯眼前的,是一架他此生见过最大的传送阵列。
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已经不言自明一一那兽人星球上的未知力场难以攻破,而他们的核心又在于其最中心处的离子炉c心...显然,最好的方法便是派遣一支精锐的小队直接深入其中。
摧毁离子炉心,迫使星球解体。
“影月苍狼皆已准备妥当!”
荷鲁斯骄傲地在帝皇面前喊道,他和他身后来自一连的精锐老兵在同一时间站在了传送阵列当中。“荷鲁斯,快过来。”
“我们的先头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帝皇说。
荷鲁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语气是极为温和且友善的,就跟他之前和帝皇所处的那三十年一样。在这三十年和未来大远征的两百余年中,他们总是并肩作战。
荷鲁斯没有说话,或者他觉得此时说话也是多余。
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伴随着帝皇和他的禁军,以及第三连的原体和老兵一同。然后是一阵令人眩晕的错位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扭曲。
下一刻,眼前的白光逐渐消失,新的东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是来自兽人的臭味,这遍布肮脏异形的破碎世界充满了锈蚀的钢铁堆积物。
伴随着血腥与沙石,它们和正在摆弄它们的兽人都散发着仿佛从未清洗过恶臭。
那身穿拼凑而成的锈迹斑斑盔甲,用皮带和螺栓固定在它们的肢体上的兽人,正张大他们那本就十分巨大的嘴巴,惊讶于虾米们不讲道理的神兵天降。
“呃啊啊啊!!!”
最初爆发的并非战意,而是慌乱。
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虾米的那个贼能打的大金佬,会直接传送到他们脸上来肆意屠戮。
“撕碎他们!”
帝皇怒吼道,这战吼在瞬间便传遍了一整片荒原,他身后的禁军更是出手迅速一一在命令颁布的下一个瞬间,这些帝皇最忠实的勇士已向着周围四散的兽人工兵冲了出去,将其轻易冲散。
这吼声还让那些原本勇猛无畏的兽人,变得胆怯,只得落荒而逃。
紧接着,帝皇开始挥舞手中利刃。
唰!
前一刻,他刚刚斩落了一片绿皮的首级;下一秒,他又出现在了别处,信手掠去大群兽人的生命;没有人知道他是在灵能瞬移,又或是他的速度快到让任何人都无法发现。
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尖刀,帝皇之剑撕裂着敌阵。所到之处,兽人的残肢漫天飞舞。
但帝皇的力量不仅仅只有剑技。
在他另一只手高举的利爪中,燃烧着一团金色的炽焰,任何事物在和这团火焰接触瞬间,便立即化为爆裂的残渣和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