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凌鸢还是凌鸢。
只要你进入了凌鸢甄选的池子,她就基本不会对你设防。
顾行知想自己先说,表示诚意。
但看凌鸢的样子,感觉她的确憋得很难受。
于是只能点了点头:“那你先说吧!”
凌鸢找到了分享的渠道,只觉心中畅快的很:“那些劈天观的人,这次安津县之行,除了要劫狱裘栾之外,还会再见另外一个人。”
“谁!”
“祝前辈!”
“嘶………”
顾行知灵光一闪:“我师父让我这段时间多陪师娘,说会有一批人见她,莫非就是劈天观的人?”凌鸢扬了扬眉毛:“那肯定是了,毕竟他跟祝前辈夫妻一场,肯定知道祝前辈的身份。”
顾行知愈发好奇:“什么身份?”
凌鸢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神秘:“你知道,劈天观那些反贼,叫祝前辈什么么?”
“什么?”
顾行知胃口彻底被吊了起来,虽说跟祝凤仪相处,他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
只可惜,因为谨慎,他感觉自己探索的进度不到百分之一。
很多事情,都只能靠猜想。
凌鸢看着他的脸,缓缓吐出两个字:“观主!”
“啥玩意?”
顾行知预想过很多很多离谱的身份,唯独没有想过这个。
劈天观可是反贼叛党。
现在你告诉我祝凤仪是这伙反贼叛党的头头?
前任县令跟劈天观勾结的时候,观主就在不远处的玄柳谷幽居?
薛幸削尖了脑袋想要接近那个宝贝,如果不是跟劈天观的成见,肯定早早搭上了桥,结果他妻子是劈天观的老大?
这。
这不对吧?
他忍不住问道:“劈天观不是反贼组织么?”
凌鸢点头:“劈天观现在的确是反贼,但二十年前却是隐于江湖庙堂之间的正道组织。我也是刚听说,劈天观里强者云集,无一不是各国各族的青年俊彦,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在里面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
顾行知缓了一会儿:“那为什么现在沦落至此了?”
凌鸢:“我不道啊!”
顾行知也是被她勾得心里痒痒的:“那你是听谁说的?”
凌鸢想了想:“算是我的好朋友吧……”
影子自然算是她的朋友,她一直都知道,影子来青州有着别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就跟祝凤仪有关。她一直有些排斥影子干扰她做任务,所以尽量避免让祝凤仪牵连进来。
唯一一次帮忙,就是说服祝凤仪入世,这个也主要是因为她不甘自己心中偶像变成普通妇人。影子也没提太多要求。
直到在劈天观分舵听到祝凤仪的名字,确定两件事情会搅到一起,再也分不开,这才给她讲了一些祝凤仪的往事。
凌鸢低声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来找祝前辈,想必有心思重迎祝前辈入观。顾兄,我看你在玄柳谷也不安全,倒不如这次借着劈天观之势……”
“不妥!”
顾行知直接否认:“劈天观早非之前的正义之师,手段残忍暴戾,视黎民为无物。即便我能躲得过两大势力的彼此倾轧,侥幸逃脱龙潭,谁能保证我不会再入虎穴?况……”
“况且什么?”
“况且……”
顾行知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神情愈发凝重。
他沉思良久,这才说道:“我师娘有重病在身。”
凌鸢神情微肃:“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
“若非有重病在身,怎么可能会下嫁你师父?”
“愿……”
顾行知点了点头:“我师娘一直觉得,我师父广收徒弟,是为了帮他治病。但她不知道……”思来想去。
他还是决定将玄柳谷的秘密说出去。
因为即便祝凤仪真是传言中的英雄人物,博弈之时也未必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
毕竞。
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配角。
如果不是医修天赋足够强,甚至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不要寄希望于祝凤仪在乎自己的命。
但凌鸢可以。
这姑娘,是真的拼死救过自己的。
而且……足够聪明。
只有跟她毫无保留地共享信息,才能最大程度地把生机攥到自己手里面。
所以顾行知将自己进入内门之后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什么?”
凌鸢眼睛都瞪大了:“这混账东西,是想要把祝前辈李代桃僵么?”
顾行知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更怕是另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只是我的猜想,你姑且一听……”
顾行知沉着脸,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然后。
凌鸢直接陷入了长达一刻钟的沉默。
待顾行知唤她了好几次,才勉强醒转。
她面色凝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