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是谁呢?”李忖眼中满是怀疑,最终还是选择又动身去寻秦筝。李忖一走,姚喜知立刻小跑着到林欢见面前,小声问:“你怎么来了?”“我也是才得到消息,怕你难过,来看看你。”虽未明言,但大家都知,是李善容的事。
姚喜知抿抿唇,上官溱先一步发问:“听方才的话,林内侍似乎知道些隐情?”
林欢见目光却只看向姚喜知,见她亦是慢慢迫切等待回答的神色,先不动声色瞧了眼周围,周围还有些方才为阻拦李忖一同围过来的宫人。姚喜知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唤到:“都先下去吧。”等其余人都退下,月穗也抱着李悯先离开,姚喜知急忙追问:“到底是如何情况?”
林欢见只不紧不慢地说了三个字:“冯贵妃。”姚喜知心头一颤。
此前还在想着如今的冯贵妃终于是给宫中留了片刻的风平浪静,没想到,她竟然……
上官溱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呕当作响,却丝毫不足以发泄她心中的痛恨,又看向林欢见,厉声问:“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李忖,或者禀报圣人,处死这个毒妇!”
林欢见眯着眼瞥上官溱一眼:“不过是我的推断罢了。“面对上官溱这般不客气的态度,声音不免有些冷。
姚喜知拉拉林欢见的衣袖:“这件事我们谁心里都难过,臻臻情绪激动了些,我也能理解,你别介意。”
又看向像是被点燃的竹仗般的上官溱,温声劝道:“先冷静些,坐下说吧。”
上官溱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深吸几口气稳住情绪,目光却突然落在姚喜知拽着林欢见衣袖的手上。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此前也曾见过的动作,却感觉透着几分不同往日的亲昵。更让她心中不痛快了几分。
林欢见坐下,看向姚喜知,也不拐弯抹角:“其中缘由众多,而最核心的一点,便是从一开始,除了七公主与曹郎君,其实大家都不满意这门亲事。”姚喜知突然想起,七公主与她们说起她的婚事时,似乎提及,皇后向圣人提议这门亲事时,圣人当时还不情愿,是皇后费尽口舌才说动的。为何会大家都不满意呢?
明明也算是门当户对。
姚喜知在心中盘算这这件事中涉及的人。
七公主,秦德妃,淮南节度使,以及……金吾卫大将军?忽然福至心灵,缓缓开口:“难道是觉得,强强联合,造成了威胁吗?”林欢见见姚喜知一点就透,满意地点点头:“如今兵权分散,各方节度使拥兵自重,更别论淮南节度使掌管漕运命脉。而金吾卫虽然如今手上权势已早不如当初,但始终仍是京畿安危所系,故而两方联姻,是无论已经意识到兵权失控的皇帝,还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冯贵妃,都不愿意见到的事。”“可岐王殿下不已经没有了争储之心!”
“岐王这么说,我们信,可冯贵妃未必会信。如今圣人的几个年长的皇子,能力都不算出众,岐王已是其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有才干也有野心。”“龚贤妃的三皇子,也就是蜀王李忻,虽是有抱负也肯上进,却是自身资质平平,而太子更是庸碌无能,便不必多说。因此,即使是没有强大母家的支持,冯贵妃也仍会觉得她的十皇子李恒夺位有望。而自身条件优秀、又有秦氏强大外戚的李忖,便是她眼中的最大绊脚石。”“曹家本就显赫,曹郎君的母亲、金吾卫大将军之妻,还是朝中颇有声望的门下侍郎之爱女,曹熙本就是京中各家各户眼中的金龟婿。而这样门第通常会选择低娶,而不是这般招摇地尚公主。”
“当初得知这样的消息,我也颇为震惊,料想过冯贵妃会阻止这门亲事,却没想到,会是直接下这样的狠手。”
说完,连向来没什么心肺的林欢见,语气中都不免带了唏嘘。上官溱难以置信:"你能想到,秦德妃难道想不到吗?”“自然也能,但谁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呢?"林欢见摇摇头,语气中带了些讥诮:“或许是太过溺爱,见她中意,便不愿阻了她的心心意,自以为能护她周全呢?″
“如今七公主婚期将近,却出了这样的事,是谁害了七公主,她心中想必也是有些数的。”
林欢见说得轻松,甚至还有闲心拎起桌上的茶壶自斟自饮,咂着嘴品评茶叶优劣。
像是看热闹的人,茶余饭后间谈论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闲话一-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他自然是乐得见这些人相互之间撕咬,他只需坐山观虎斗,便能收渔翁之利。
姚喜知垂眸没不语,上官溱在心中梳理着其中种种,只觉得后背发冷。许久之后,姚喜知才从嗓子眼儿挤出些声音,喃喃:“谁能想到好好一桩婚事,最后却让七公主如此,丧了命……
林欢见饶有兴味地摩挲着下巴:“只是不知,当初去促成这桩婚事的人,心里到底打了些什么主意了?”
“难道皇后也是别有用心?"上官溱回过神来,惊呼。姚喜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皇后殿下如此仁厚,怎么可能会是……害死了七公主的人呢!”
看着姚喜知对皇后信任的模样,林欢见眉眼压了压,犹豫半响,沉声道:“那若我说,皇后最近,在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