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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2 / 2)

血泊中,面容却安详得像是陷入一场美梦。

他身边的宫女说,岐王去看了冯氏的尸身,确定她已经断气后,便回屋说要歇息,任何人不许去打扰他。直到她们在外面嗅到异常的气味,如何呼唤也没人应话,才不得不壮了胆子推门而入。

但那时,李忖早已没了气息,尸身已经发凉,滚滚的鲜血还在从手腕的脉搏处流走,而另一只手上正握着把匕首。

是自尽而亡。

姚喜知奉上官溱之命赶到少阳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事时,本以为会看到秦筝崩溃大哭的场面,没想到只看到秦筝仍是有条不紊地指挥人处理李忖的后事。

丝毫看不出是短短一个月内便失去一双儿女的母亲。没想到当秦筝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时,却突然先一步主动叫住了她。姚喜知听到一声"小喜”,左顾右看,确认是秦筝在叫她,茫然地走过去。“见过秦德妃。“姚喜知规矩地行了一礼。“你是上官淑妃身边那个叫小喜的宫女,没错吧?”“是奴婢。”

秦筝沉默一瞬,转头看向身后的宫女,立马有人上前,递给姚喜知一封信。姚喜知不可思议地伸手指向自己:“给我的?”秦筝颔首,但姚喜知仍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拿着东西的宫女又将手中的信封朝她递了递,姚喜知才不知所措地接过。拿到眼前看了眼,才发现信封上写着:小喜亲启。这是什么意思?

秦筝见她收下,便不再多言,正好皇帝来了,秦筝前去接驾,又忙着其他事情,只剩姚喜知满心疑惑地站在原地。

拆开信封,是李忖死前留给她的。

“汝那日所言,吾辗转思之。或汝所言非虚,有子如吾,实乃阿娘之不幸。吾思之再三,不如早赴黄泉,与善容相伴,此般结局,于吾、于母,或方为两相解脱。”

“但吾与善容俱逝,独留阿娘一人,恐其孤寂无所依,还望汝念昔日旧情,若他日林内侍执掌权柄、十二弟登得高位,望汝代吾与善容,对吾母加以照拂,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惟吾与善容之事,知者甚少,满腔情愫,无所安放。愿将吾与善容旧事细细与汝道来,权作平生心事一场寄托。”后面是一段他与李善容陈年旧事,其实在姚喜知看来,不过是不受宠的小皇子幼时多受了些阿姊的照拂,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或许,少年郎懵懂的心动,就是如此没有由头、无迹可寻吧。絮絮叨叨讲完这一切后,李忖还道,期望她能在祭日替他与李善容各焚去一段连理枝。

姚喜知都被气笑,这人拜托人办事还这么多要求。但目光落到信最末的“李忖绝笔"四字,明明嘴角都还勾着笑,泪水却不受控制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如珠串般一颗接一颗,砸到信纸上,把墨迹晕染开,模糊了一片往事。

有人来将李忖的遗体抬走,姚喜知目光从一片白布上扫过,转身离开,再没回头。

姚喜知没回绫绮殿找上官溱,而是去寻了林欢见,却内侍省和枢密院皆见不得人。

姚喜知只好回内侍省的宅邸等他,却直到晚膳的时辰都快过了,林欢见才姗姗来迟。

“你今日怎这般晚?”

林欢见歉然:“对不住,方才有事耽搁,让你久等了。”“近来总见你忙得不见人影,是因为岐王殿下之死,圣人让你处理一些后事吗?"说完,自己先摇摇头,“不对,岐王是今日下午才出的事,而你已忙碌多日了。”

又问:“难道是在准备对付高正德吗?”

“不是。“林欢见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告知:“我最近在查往年的卷宗。”底下人把饭菜呈上来,姚喜知帮忙摆好碗筷,招呼着林欢见先来用膳,随口问起:“什么卷宗啊?”

“………辰王谋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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