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神情都平静如古井深潭,不见半分波澜。
仿佛陈浊口中所说的那些个生死一线的凶险搏杀,以及拿到文书时的惊喜激动以及犹豫不决,都不过像是些孩童间打闹玩耍般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待到陈浊将所有事情尽数说完,余师傅依旧是不言不语,只是又吡溜了一口壶里的茶水,摇晃身下椅子陈浊站在一旁,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虽然今日之事从结果上来看,一切都还算顺利。
不仅除了沈良才这个心腹大患,趟过了余师傅给自己设下的磨刀石,更是意外赚得了一份官身。但细究起来,其中却也不乏有几分急功近利的莽撞与行险。
也不知余师傅他老人家,对此究竟会是如何作想。
只是,陈浊所不知道的是。
余百川此刻的内心,却远不像他表面上所展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与淡然。
暗自思忖着陈浊方才所说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应对,心里却已然是掀起了一阵阵汹涌浪潮。“这小子当真是个天生的人物,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啊!
且不说其心思之机敏,远超常人,光是胆子便大到了包天的地步。
明明实力尚有不足,却敢孤身一人设伏截杀练出四道劲力的练筋武者。
手段之狠辣果决,更是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一旦抓住机会,便是雷霆一击,不给对手留下任何翻盘的余地。
便是换做老夫当年在他这个年纪,身处这般绝境,怕也只能是作到这般地步,不能再多了。”他抬起耷拉的眼皮,定定看了一眼身前笔直肃立的少年,心头满意更甚。
“杀伐决断,又懂得借势而为。
将那张空自官凭的价值利用到了极致,即便是面对许留仙这等奸猾攀附之辈,也不堕下风。不错,当真不错。
如此人才,方才有资格做我余百川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