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下,勉强算是将基础的准备做完,能够开始上手实操。
陈浊便也不拖拖拉拉,点齐人马架船出海而去。
陈家港外,一片本就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无人海域。
然而此时里,这片地界却是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隆隆轰鸣。
像是晴空打雷一般,还伴随着一阵黑烟弥漫。
若是有人能到了近处观望,就能看到两艘悬挂着“巡”字大旗的海巡司战船一左一右,相隔百丈。此时正对着不远处海面上漂浮的几艘破旧舶板船,进行着一场略显混乱的实弹操演。
“蠢货!你他娘的是不是没吃饭!”
“炮口!炮口往哪儿瞄呢!让你打船,不是让你打天上的鸟!”
周始捂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站在一门刚刚完成发射、炮身尚自滚烫的火炮旁,气急败坏的不住喝笃。
唾沫星子乱飞,直喷了面前几个手忙脚乱的新兵一脸。
这些士卒虽说上船也有些时间,外加以老带新之下,船上日常的诸般技艺都掌握的不算差。可一码归一码,以往的经验却是用不到当下。
此时头一遭接触这般古怪的东西,一个个脸上既是兴奋又是紧张。
装填、瞄准、点火..
虽然大体步骤上和床弩发射大差不差,但射箭可没有这般打雷一样的轰鸣声。
初次接触之下,一个个都吓得够呛。
甚至直接有人在火炮发射之后,直接跪倒在地磕头祭拜,说些什么龙王爷保佑之类的话。
让一旁观望指点的陈浊哭笑不得。
但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大声喝骂,用军营规矩强行让他们继续操训。
连骂带打,好不容易完成了一轮试射,数十枚黑黙黙的铁弹裹挟着刺鼻的硝烟呼啸而出,场面看上去倒也壮观。
可结果却是打得天南地北,毫无准头可言。
有的离着靶船差了十万八千里,一头扎进海里,只溅起一朵微不足道的水花。
有的更是离谱,炮口抬得太高,炮弹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也不知道飞到哪个特角旮旯里去了。唯有寥寥几发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砸在了靶船周遭的海面上,激起数丈高的冲天水柱,随后引来一阵无意义的欢呼。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周始一脚踹在一个叫的最欢的士卒屁股上,把剩下那几个欢呼的士卒吓得一个哆嗦。
“打都没打中,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要是换了海寇的船,等你们打完这一轮,人家早就冲到跟前,跳帮上来把你们的脑袋当西瓜砍了!”一番喝骂之下,甲板上的喧嚣顿时为之一静。
新兵们一个个缩着脖子、面红耳赤,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船楼之上,陈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过,他却倒也没有周始这般的暴躁,神情反而十分平静。
万事开头难嘛,等以后习惯了,也就好了。
暂时叫停众人演练,各自站好。
他缓步从船楼上走下来,来到一个炮组前。
也不多说那些没用的,亲自上阵,手把手的教导起来。
“都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陈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浑厚声音落入场间多多少少还对周始那番话有点不服气的士卒耳中,顿时叫他们神情一肃,打起精神来。
面对周始他们还能展现一下,可对自己这位队主,那却是半点脾气也不敢展露。
一个个老老实实,竖耳听训。
“这火炮,看似粗笨,实际上和你们手里的弓弩没什么实质上的差别。
炮口就是箭头,炮身便是弓臂,而你们依旧那开弓射箭的人!”
陈浊拍了拍冰凉的炮管,将自己上辈子看的一些炮战理念,用这些士卒能够理解的方式,一一给他们灌输进去。
“海上行船,风浪不定,船身时刻都在摇晃。
指望一炮中的,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我们谁来也很难。
眼下我要求你们的不是追求精准,而是覆盖!”
他伸手指着远处的海面,浅浅的一划。
“将你们的炮口,按照高低远近,错落排来!
我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最多的炮弹,倾泻到敌人所在的整片海域!
进而让他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得益于【教学】技艺在身,陈浊这番话语说得是深入浅出,条理分明。
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渐渐让那些多多少少还不大明白的士卒们,眼中渐渐亮起了恍然的光。饶是一些脑子转不过弯的士卒,在陈浊将每一个操作步骤都逐一分解,并亲自演示之后,将其死记硬背下来,倒也足够用了。
毕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这个时代的海上炮战,本来就是个极其看运气的事。
不过和以往船上配备的床弩不一样,其虽然好操作一些,但威力有限,装填更是耗时费力。火炮胜在量大管饱,火力凶猛!
哪怕是十中一二,但只要能有一发炮弹砸在对面的船板上。
就足以让眼下这些木质结构的船只,瞬间丧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