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略微回拨。
镇东岛,海岸线。
数千名被晁八方打下此地所许诺下大饼馋红眼的海寇,就像是打了激素般。
嘶吼咆哮着,化作一道黑色浪潮,朝着那座看似孤立无援的军城冲杀而去。
喊杀声震天,血腥气弥漫。
为首的晁八方一马当先,脸上自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与狂妄。
此时此刻,他几乎都已经是能够想象的到未来的场景。
当自己踏破这座只有一个三练武夫和几千寻常士坐镇的军城,将里面的粮草付之一炬后。
那些东夷人从此还不得对他晁八方心悦臣服,乖乖的把之前许诺好的东西双手奉上?
“关缨啊关缨,任你是所谓的将门虎女又如何?
在本王的面前,终究还是嫩了点!”
其人心中狂笑,身形在几个起落间,就已经是冲到了似乎被眼下这番突如其来动静吓傻了,都没人去守备的城墙上。
可正当他要催动气血,一跃而上,率先登上这座军城好为自己的手下打个样时。
一股莫名的寒意骤然从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晁八方心头猛地一跳,豁然抬头,朝着那高耸的城墙上看过去。
下一刻,他脸上的狰狞与笑容全数凝固。
只见那高耸的城墙顶端,一道他做梦也想不到的青色身影,此刻正手按刀柄,静静地立于其上。日光照耀下,衣甲生辉,宛若一尊自九天降下的杀神。
“怎么..可能?!”
晁八方失声惊呼,使劲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面的海寇头子在发呆失神,可城墙上面的官兵可不会惯着他。
眼见其人已经发现了关缨,也意识到这是一场埋伏之后,他们索性也不再隐藏。
便哗啦一阵整齐声响,数千军士瞬间从城墙后面探出头来。
嗡一!!!
一阵密如急雨般的弓弦震颤声,骤然从城墙上响起!
紧接着,便是数以千计的破甲重箭,呼啸而出。
其密密麻麻一片,就像是乌云盖顶般遮蔽了天光,直接朝着下方那些尚且不明所以的海寇们,倾泻而下!
箭雨如蝗!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那些方才还来势汹汹的海寇,眼下在这突如其来的箭雨面前,脆弱得就像是草芥。
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便被射倒了一大片!
作为海寇的他们,除了一些头目身上能勉强穿个甲,其他人那是想也别想。
平时海上作战还好,船只向前一冲,便是跳帮抄刀子上,哪里会给对面放箭的机会。
可到了眼下这般攻城的时候,正规军和野路子间的差距就显露出来。
也就是一轮齐射,直接就把这些海寇吓破了胆。
先前冲的有多快,现在退的就有多快。
可与此同时,城墙两侧原本紧闭的暗门轰然洞开。
一队队甲胄鲜明、手持利刃的镇东岛守军,如同下山猛虎般呼啸而出。
本来就已经被一轮箭雨直接射的士气负数的海寇此刻更是慌不择路,只恨爹妈没给多生两条腿。“中计了!”
晁八方脸色煞白,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这所谓的“调虎离山”的计策,都是自己想当然。老虎没掉出来不说,自己还傻乎乎的一头闯进了龙潭虎穴。
可他想不通!
自己行事已是万分隐秘,更是请了木道人那般精通术法的炼气士出手。
她关缨.鲳..凭什么敢赌自己不会对船队下手的?
城墙上,在北境早就见过比这还惨烈画面的关缨对下面这幅场景也是见怪不怪。
微微侧头,同身旁同样一身甲胄,脸上却满是钦佩与叹服的镇东岛守将萧远山轻淡说道。
“萧将军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海寇这种东西,就像是北境荒原上闻到味儿的秃鹫,但凡你卖个破绽或是装个死。
它就八成会上当,傻乎乎的扑上来。”
“少将军神机妙算,末将佩服!”
萧远山挤眉弄眼,语气有些古怪的同时,亦有些由衷的敬佩。
他在这镇东岛守了好些年,三天两头没少被人骚扰,可即便是追出去也只是抓到几条无关紧要的小鱼。剩下的那些海寇狡诈如狐,一击不中就立刻远遁。
他空有数千精锐,却也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可眼下关缨不过是略施小计,便将这凶名赫赫的【无光天王】主力尽数诱来,眼见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这手段,他萧远山还真是学不来。
不过就是,得苦一苦关缨现在麾下的海巡司士卒了。
但人家关缨都没说什么,他萧远山更也无权置喙,只是看着下面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的场面,心里傻乐覆灭七大寇之一,自己有了这份功劳,怎么说也能动一动了吧。
别的不敢想,起码也能从这鸟不拉屎的鬼岛上挪挪窝. ....
下方,早在看到关缨的一瞬间,晁八方就知道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