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沿赵家来沈家提亲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太平沟。
其实村子里有好几家,都暗戳戳的对沈秀云动了心思。
但是又担心沈家刚分家没啥家底儿,到时候狮子大张口要一大笔彩礼啥的,所以迟迟没敢有所动作。这一听赵双喜找了媒人提亲,沈家还答应了,那几家都后悔的够呛。
早知道这样,他们就早点儿托人提亲了,也不至于被外村的小子给捷足先登。
只可惜,人家亲事已经说成了,听说过一阵子就要定亲,他们再后悔也没用了。
还有一些人就比较好信儿,特地去沈家打听,想要问问沈家这边打算要多少彩礼啥的。
王金花这人心眼儿实,人家问,她就照实说,旁人一听,更后悔了。
有那心眼儿不好的,就故意在王金花跟前儿加钢儿。
先把沈秀云夸出花儿,然后又说王金花要的太少了,撺掇着王金花管赵家多要彩礼。
当然,这样的人并不是真心为沈秀云好,不过是存心想搅合了亲事,她们或许还能有机会。“娘,白天那些人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听啊。
这些人没安好心眼子,你要是信了他们,小妹这婚事就得让你搅和黄了。”
晚上睡觉前,沈国栋躺在被窝里,想起这个茬儿,赶紧叮嘱王金花。
沈国栋担心母亲耳根子软,万一听进去了,真的管赵家要那么多彩礼,把亲事搅黄了。
“哎呀,不能,你娘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来他们啥意思啊。
说好的事儿,不能变卦,咱家可干不出来那秃露反帐的事儿。”
王金花一听就乐了,真当她傻啊?事关闺女的终身幸福,她可不能随便就被人挑唆了。
有母亲这话,沈国栋也就放心了。
十二月二十四号王长武去公社开会,二十五号一大早,队里就通知,要结算账目,发各类票证。沈国栋一家三口今年挣的工分倒是不少,可他们还要负担沈万全夫妻的口粮,因此今年没有太多结余。最后算下来,也就剩几十块钱。
有一些人家劳动力多,工分挣的也多,扣去口粮,还能剩几百块钱。
当然,这种比较少,毕竟这两年吃不饱饭,没力气干活,工分自然挣的也少,还能有剩余就算不错了。不少人家都是倒挂的,还欠队里的钱。
众人核对了工分账册,只要工分对得上,没有其他岔子,直接在工分账册上签字按手印,领了钱就完事儿。
算完了账,该发票证了。
当地标准,每个人每年有二十二尺半的布票,一斤棉花票,每人每月有二两油票、二两糖票。社员一年有四斤白面的额度,端午节发一斤,中秋节发一斤,过年发两斤。
这个是发了票,自己去公社粮所领。
至于手表、自行车、收音机等需要的工业票,非常少,基本上见不着,城里人也得攒好久才够。当初王长武说过,沈国栋带头打狼的话,可以多给他记工分,还有奖励。
因此,等着全都算完账之后,王长武特地给沈国栋等人都发了五块钱还有十斤地方粮票。
还是那句话,公家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他们出力干活了,拿奖励是应该的,于是众人都收下了钱和粮票。
老百姓从年头忙到年尾,等着盼着就是这个时候。
算了账,领了钱,分了票,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将钱和票都揣到怀里,然后乐颠颠回家去。
还有一些人,拿到票的第一时间就喊,哪天去县城啊?有没有一起去的?
赶紧买了布回来做过年的衣裳,不然过几天好货都让人抢光了。
当即就有人响应,说反正没啥事儿,明天就去呗。
“国栋,咱几个也明天去县城呗,我想去逛一逛,买点儿东西。”
冯立民凑到沈国栋身边来,悄声问。
冯立民今年要办婚事,就等着队里发布票、棉花票,他好去买回来做被褥做衣裳呢。
“对,对,我也要去买点儿东西,咱一块儿呗。”孟德林也凑过来说道。
沈国栋一寻思,啥前儿去都一样,明天就明天吧。
正好家里还有三个熊胆没卖呢,一起带去卖掉,再去采买点儿东西。
“行啊,那就明天早点儿,咱一起去,不跟他们掺和。”
沈国栋说的他们,就是指同村这些人。
一起去或许能安全些,可要是让旁人知道他们去卖熊胆,麻烦事更多,还不如他们单独走呢。“成,就这么说定了。”几个人商议妥当,一起出了队部各自回家。
沈国栋回到家,把钱和票全都交给了王金花保管。
“娘,我和立民他们商议着,明天想去趟县城,买点儿东西,顺道把那三个熊胆卖了。
那天你不是说,要给小妹扯块布做衣裳么?家里还缺啥,你一遭儿跟我说,正好一起买回来。”王金花寻思了一下,摇摇头,“也没啥特别的需要买。
年货现在置办有点儿早,再说有的东西去仙人桥供销社买就行,没必要非得从县里买回来,大老远的往回拿,太累人了。
你去逛逛,有好看的被面,买两床回来倒是行。
今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