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你咋向着外人呢?明明是他们抢了咱的猎物,你谢他们干啥?”
那俩小子一脸不情愿,嘟嘟囔囔道。
“放屁,就凭你俩这德行,能打着野猪么?
俩废货,我就不该听你们的怂恿,想着什么带你们练练手把。
不够给我丢人的,还差点儿把三条狗扔山里了。”老头气的脸通红,怒骂俩外甥。
那俩小子被舅舅骂的,也不敢言语了,只能乖乖上前来。
“哥们儿,对不住了,是我们不懂规矩。”俩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个歉。
“得了,不知者不怪,你们本身也不是猎帮的人,不懂这一行的规矩,正常。”
人家都低头认错道歉了,沈国栋也不能再不依不饶,于是摆摆手,就当这事儿过去了。
“老爷子,你是哪个村的?从哪面过来的啊?”
沈国栋瞅着对方,面慌儿的,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于是就随口问了句。
“哦,我是东官道大队的,我姓董。”对方笑呵呵的回道。
“呦,我知道了,是董炮老爷子啊。
哎呀,你看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么?”
一说东官道姓董,沈国栋立刻想起来对方是谁了。
东官道大队,以前叫东官道村,归属于松江公社管辖。
因为县城通往东岗的大车路经过这个屯子,而那条道是县衙出钱修的,老百姓习惯的称为官道。又因为屯子又在县城东边,所以就叫东官道,一直沿用至今。
东官道董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出了名的猎手,据说当年打死过老虎,因此被人尊称为董炮。上辈子,沈国栋跟董炮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候老爷子岁数已经挺大了。
“老爷子,既然是你领着俩外甥出来打猎,那咱就没啥可说的了。
那头跑篮子,你们直接拖走就是,剩下这些,我们带走。”
出于对董炮的敬重,沈国栋主动提出,那跑篮子他就不要了。
“别,别的,孩子,他俩不懂事儿,你别跟他们一样的。
咱都是拜老把头吃饭的,就按照规矩来,一家一半儿。”
董炮一听,赶忙摆手,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硬赖着要整头猪。
“不用,老爷子,今天能在山上遇见,这就是缘分。
啥都别说了,你们赶紧把那跑篮子开了膛,再等会儿,真就捂膛全臭了。”
沈国栋扭头看了看身后,冯立民几个这会儿工夫,已经把七只猪全都开了趟。
于是朝着兄弟们笑了笑,没再跟董炮他们说话,转身回去忙他们的了。
董炮那头,赶紧指挥着俩外甥动手,把那头跑篮子开了膛,摘下来下货先喂狗。
三条狗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不过伤的不重,只是累的够呛,一个个伸着舌头,哈哧哈哧的直喘粗气呢。
猪心摘下来,董炮将猪心一分为三,最大的那块儿给了头狗,剩下的给另外两只狗。
这狗十分懂事,小心翼翼的从主人手里把猪心叼走,然后到一旁去吃。
董炮十分宝贝这三条狗,猪心喂完了,又把猪肺、猪肝等下货,都给狗吃了。
直到三条狗都吃的肚子溜圆,这才作罢。
“小伙子,你们是哪个屯子的?
这一个个岁数不大,本事倒不小啊,一下子能打死这么多猪,真不错。”
董炮岁数大了,动动嘴还行,所以他只管喂狗,干活都指使俩外甥。
“老爷子,我们是太平沟的,我姓沈,叫沈国栋。
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赵双喜、冯立民、孟德林、张国福。
其实我们几个今天就是奔着柞树岗的这群野猪来的,没想到老爷子你们先到了,将猪群冲起来,我们也算是跟着沾了光儿。”
上辈子,沈国栋曾经在董炮手里买过一条大头狗,那狗可出活了,给沈国栋出了不少力。
好歹有这么一段渊源,再者董炮岁数在这,总归是前辈,所以沈国栋的态度非常好。
“呦,太平沟沈家小子?
我知道了,就是前段时间在汤河打狼的那小伙子吧?听说你单杀了狼王?
我就说么,年轻一辈儿的猎人里头,能有几个这么出色的,合着是你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啊。”
董炮一听沈国栋的名字,眼睛瞪的老大,一脸惊诧的上下打量了沈国栋好几眼,连连夸赞道。“不敢不敢,老爷子过讲了。”沈国栋一听,赶忙摆手。
董炮回头,招呼俩外甥,让他们把那跑篮子砍下来半截儿,给沈国栋。
沈国栋一听,赶忙拦着,“老爷子,刚才我都说了,这跑篮子我不要,都给俩兄弟吧。
他俩可能是头一回进山来打猎,跑这么老远来,也是不容易。”
“那怎么行啊,这不合规矩。”董炮一脸为难。
“老爷子,要不这样吧,回头你家狗下崽子了,你给我留俩狗崽子行么?
我瞅着你家这狗挺出活啊,三条狗就能把四百来斤的大跑篮子定死窝,真不错。”
沈国栋瞅着那三只狗,稀罕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