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放下唱片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嫂子。”
这时傻柱也从车里蹭下来,躲开那两样东西,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小郑乐:“郑同志辛苦了!”话里还是带点羡慕。
李卫东没立刻回答陈雪,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盒没开的大前门烟,拆开锡纸抽出一支,递给小郑,又掏出火柴:“郑师傅,跑一趟累了吧?抽根烟歇歇。”
他递烟的动作很自然。
小郑赶紧摆手,在裤子上蹭蹭手:“李工,不用不用!应该的!”他知道首长看重李工,不敢拿。“拿着拿着,晚上开车提提神。”
李卫东直接把烟塞进他手里,不由分说“嚓”地划着火柴递过去。
小郑推不掉,只好接了烟,凑火点上,吸了一口:“谢谢李工!”脸上舒服了点。
李卫东这才转头看向一脸不明白的陈雪,指了指脚下的硬木大箱子,脸上有点不确定地说:“雪儿,这东西,以后是咱家的了。”
陈雪一下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旧旧的大箱子,又看看丈夫,声音都紧了:“咱……咱家的?这……是啥东西?”
“留声机!”
傻柱早就等不及了,看陈雪不认识,抢着大声说,声音里都是兴奋,
“陈嫂子!好东西!就是今儿在首长家放好曲子的那个盒子!首长亲自送的!连那一小柜唱片都送了!都给你家啦!”
他指着地上的小柜子,“看!好东西都在这儿!卫东他懂这个…”
傻柱这一嗓子像凉水倒进了热油锅。
本来快安静下来的四合院,院门附近几家的门帘“唰唰”全撩开了,邻居们一个个探头出来,很快就围拢在院门口,挤了小半地方。
闫解放腿脚快,挤到最前,踮脚看地上的箱子:“留……留啥机?这么大的盒子,能干啥?”他好奇得要命。
李卫东还没开口,人群后面一个怪声传过来,带着浓浓的酸味:“嗬!留声机!新鲜玩意儿!放唱片唱歌的洋东西!李副工本事大啊!这么大的家伙都弄回家了!”
许大茂抄着手斜靠在垂花门框上,眼神复杂地扫着箱子和李卫东。
他心里特别嫉妒:他给首长家放电影累个半死,最多混两盒好烟。
李卫东就过去吃顿饭,就能搬回来这么个值钱货?不就懂点技术吗?风头全让他抢了,还抢得这么容易!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里,那个沉甸甸的旧木头的留声机,还有装唱片的实木柜子,在街坊邻居看热闹的眼光和不停的说话声里,被抬进了东厢房。
门帘放下了,挡住了点外面的声音,可挡不住邻居们的惊讶和偷看的心思。
“哎哟,这么大的家伙,唱起来得多好听啊!”
“你知道啥,这是首长家用的东西!值很多钱的!”
“李卫东兄弟真有本事,去首长家吃饭,连这么贵的东西都能拿回来!老闫家那点东西比起来差远了!”
“就是就是,这院子的好运气都跑他家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像一群蜜蜂在傍晚嗡嗡响。
秦淮茹站在自己家门口,手里还捏着没做完的鞋底,捏得手指头都发白了。
那沉重的大箱子,围着的人群,还有被大家看着、样子很平静的李卫东,都让她心里不舒服。羡慕是有点,但更多的是酸溜溜的,带着点生气和难过。
她想起自己怀棒梗和小当的时候,别说这么好的东西,连多吃一个鸡蛋都难。
“命不一样啊。”
她心里想着,有点烦地转身掀开门帘进屋了。
东厢房里,陈雪围着留声机看了又看,手指小心地摸了摸铜喇叭冰凉的边,又摸了摸那些放得整整齐齐的唱片,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不敢相信。
“卫东……首长……首长真说送……送咱们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抖,挺着的肚子也跟着呼吸轻轻动。
李卫东帮着小郑和司机把东西在屋里找了个稳当地方放下,站直了身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脸上带着被看重的开心笑容。
“嗯,首长亲口说的。
说懂它的人留着才行。”
他走到陈雪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感觉她身子暖暖的,高兴得在抖。
“雪儿,你喜欢就行了。”
送走了司机和小郑,李卫东揉了揉有点疼的太阳穴。
这一天的经历太多了:在香肠厂修机器、在首长家说话、讨论工厂的未来、首长重重的嘱托……这会儿才觉得真累,身上也没劲儿。
他还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和耳朵边,“头发是长了,扎得慌。”
“雪儿,”他温和地对还在看留声机的妻子说,“我头发长了,扎脖子难受。
天还没全黑,我去老孙头那儿理个发,正好出去走走,透透气。”
院子外面邻居们还在说话,他也想出去躲会儿安静。
陈雪立刻担心地转过身:“天都快黑了!老孙头那棚子冷飕飕的,别冻着了。”
她拉了拉丈夫的衣领,轻轻推他,“我看这头发再等两天也行,要不明儿白天去?在家我给你烧热水洗洗头?”
李卫东抓住她暖暖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