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压过地上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他推着自行车走进熟悉的四合院大门时,下午的阳光正好。
院里不少人或在屋檐下歇着聊天,或在做些零活。
自行车和那明显很沉的后座,立刻引起了注意。
最先开口的总是一向精明的三大爷闫阜贵。
他正在门口摆弄他那宝贝菊花,闻声抬头,扶了扶眼镜:“哎哟!卫东回来啦?嚅!收获不少啊!后面驮的啥?鼓鼓囊囊的?”
他几步凑到车旁,眼神扫过后座包得严实的大包和旁边两个分量不轻的面口袋,“这……是棒子面?嚅!还有白面!这得多少斤啊?卫东,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话里满是羡慕和好奇。
这时,易中海也从前院走了过来。
他平时稳重,现在看着这实实在在的粮食口袋,再看看李卫东脸上轻松的笑容,也不禁动容:“卫东啊,你是真能往回弄东西!白面棒子面的,不少了。
这小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他心里也确实有点羡慕。
在水池边搓衣服的秦淮茹,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冰凉的水让指头有点发红。
她抬起湿手背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花,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晃动的人头,落在那两个看着就踏实的面口袋上,又挪到李卫东那张充满力量和信心的脸上。
再看看自家那扇旧窗子,想起棒梗总吵着要吃白面馒头,一股酸涩的滋味在心里翻腾:“唉,陈雪……命可真好,摊上这么个男人,啥都不用愁……”
贾张氏靠着门框嗑瓜子,闻言翻个白眼,吐出瓜子壳:“哼,走运呗。
显摆啥……”
后院的二大爷刘海忠也出来了,挺着肚子,一脸稀奇:“卫东,哪儿搞来这么多实打实的粮?这年头,有钱也不好弄这么多白面。”
大家都看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感叹着。
李卫东把车停稳,先取下网兜里的小米,再仔细解下后座的面口袋,最后才提起那个还在动弹的帆布包。
他笑着回应:“闫老师,一大爷,发什么财啊。
就是今天休息,早起去玉泉河钓了会儿鱼。”
说着,他拉开了帆布包的拉链。
“·……”包一敞开,一股子新鲜的河鱼腥味散了出来!包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鱼,挤了一路,不少还在甩尾巴蹦鞑着,溅出水星子。
阳光下,银的、黄的鱼鳞有点晃眼。
一条两斤多重、鳞片黑亮的野生大鲫鱼,因为个头太大,还露着半截尾巴在包口外。
“钓了会儿鱼?”闫阜贵眼睛更大了,难以置信,“就钓钓鱼,换来这么多粮食?还是细粮?!白面?!”
他声音因为惊讶提高了,“那玉泉河里的鱼是金子做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钓鱼能换这么多细粮。
“就是啊卫东!什么鱼这么值钱?卖金条啦?”二大妈也一脸不信。
易大妈也好奇地问:“钓了多少啊?这么值钱?”秦淮茹没说话,但紧盯着李卫东的动作,眼里也是不解和惊讶。
李卫东这时正好解开了帆布包的绳子和拉链,用力一拉一“哗啦”一声,大包敞开了。
一股浓烈、新鲜的河鱼腥味立刻散开,弥漫在小院里。
紧跟着大家看到的是一满满一包、层层叠叠、还在跳弹的鱼!
几条大草鱼占了位置,青背泛光;黄褐色的鲤鱼挤在一处;银色的鲢子鳎张着鳃;不少鲫鱼在缝隙里钻动。
鱼儿离水不久,还很精神,“啪”一声甩尾巴就能带出串水珠,溅得靠得近的闫阜贵等人往后一退。阳光照在湿鳞上,有点晃眼。
帆布包随着鱼跳在震动。
粗粗一看,大大小小三十条往上!
一下子,小院里安静了一两秒,只有鱼儿拍尾的“啪啪”声和几声吸气声。
接着,议论声就“嗡”地起来了!
“老天爷!这么多鱼啊!”二大妈第一个喊出来,指着鱼包,“这……这怕是把人家鱼窝掏了吧?!卫东!你到底是钓鱼还是捞鱼啊?!”
“我的个乖乖!这么多……一天钓的?!”闫阜贵也激动得有些结巴,指着包,“怪不得……怪不得能换粮食!这数,别说细粮,换点肉票都够!我这么大岁数,头回见人一次钓这么多活鱼!卫东啊卫东,你这手艺……绝了!”
他忽然想起早上听到的说法。
“对对!玉泉河边的“能人’!原来就是卫东你啊!”
院里年轻点的小王也在家,听到动静出来看,立刻插话,“早上我听人说了,河边来了个厉害的,一会儿钓的鱼装了半车!最后还钓上个几十斤的大家伙!传得可神了!没想到就是咱院里的!”他语气里满是佩服。
““能人’?!”这下,院里没去河边的人更是议论纷纷。
一时间,“能人”这个叫法带着惊讶、羡慕的目光,都投向了李卫东。
秦淮茹看着那满满一大包活鱼和地上的白面口袋,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么多鱼,这么多粮!李卫东的本事和运气,又一次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她张了张嘴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