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咱就是说，这件事有什么合理性吗？为什么要提前试一次？”
顾以南转过身，施施然地走回沙发边，重新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
她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目光落在江远脸上，带着一丝成年人特有的戏谑。
“合理性？”
她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江远，你跟我谈合理性？”
“你带着一整个队的姑娘，住在总统套房里，为了帮你手下的中单突破瓶颈，挨个拉着队员进行特殊训练，最后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你现在，坐在这里，一本正经地问我，提前试一次有什么合理性？”
“这一切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合理性可言好吗。”
“我时常怀疑你是不是在巧克力里掺了东西？上次我甚至还派人拿去检测了，可惜没有检测出可疑成分，不然这一切就有合理性了。”
江远被她这一连串的反问噎得哑口无言，只能摸了摸鼻子。
确实，在这整件离谱到可以写进都市传说（海角）的事情里，纠结某一个环节的合理性，好像显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顾以南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我这个人呢，做事讲究，投资之前，要做尽职调查；签合同之前，要审核条款；买东西嘛，总得验验货，看看质量过不过关，你说对不对？”
“验货？”
江远嘴角抽了抽，这个词用得实在是……很精髓。
“当然。”
顾以南理直气壮地点头。
“给晚晚设计的计划，听起来就很复杂，又是完美受害者，又是半推半就的，对演技要求很高。”“万一到时候我们俩配合得不好，演穿帮了，那多尴尬？”
“你说是不是得提前彩排一下，找找感觉，培养一下默契？”
江远不得不承认，她这套歪理邪说，逻辑上竟然能自治。
他甚至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论点来反驳。
“行，你有理。”
江远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但问题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试？”
“我们这是在加拿大，不是在国内。”
“这套房里住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让姑娘们都出去逛街，然后我们俩他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荒唐。
“谁说要在这里了？”顾以南白了他一眼，“我当然是自己开了房间的，再说了，你急什么？”她站起身，走到江远身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马上走，比赛不是还没打完吗？我会在这里，一直待到你们捧起SI的冠军奖杯。”
她的语气很轻，但话里的意思却很重。
这既是一种支持，也是一种宣告。
宣告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江远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今年的MSI季中冠军赛，赛程安排得非常紧凑。
从一开始就是淘汰赛，而且每一轮都是B05。
好在FM作为LPL的全胜冠军，第一轮的对手并不算强，是来自LCS赛区的FLY战队。对于这种风格大开大合，但战术纪律性和细节处理都比较粗糙的欧美队伍，江远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看过FLY的赛前宣传片，对面的教练和选手一个个都表现得都很乖巧。
满口都是“我们是来向FM学习的”、“能和Yuan神执教的队伍交手是我们的荣幸”之类的客套话。江远看到这些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却是G2。
要是今年能和那帮欧洲乐观家族的活宝碰上，那才叫有意思。
以G2那帮人的性格，赛前垃圾话和整活儿视频肯定能填满整个社区，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和气。思绪拉回现实，江远看着面前从容淡定的顾以南，做出了决定。
“行，”他点了点头，“那咱们现在先铺垫一下吧，等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约一下。”
“可以。”顾以南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聊完正事，江远便起身告辞。
他走出顾以南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在走廊里坐立不安、来回踱步的苏晚晚。
看到江远出来，苏晚晚立刻像只小兔子一样窜了过来，压低声音急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成了吗？她答应了吗？”
江远看着她那副既紧张又兴奋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叹了口气：“唉，别提了，难度有点大。”
“啊？”苏晚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她没同意？为什么啊？不应该啊？我的感觉很准才对，你们明明就是互相有好感啊，而且我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奇怪诶……”
“同意是没同意，但也没完全拒绝。”
江远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皱着眉头，用一种分析战术的口吻说道。
“顾董这个人太精明了，而且脸皮薄，你这么直接跟她说，她下意识的反应肯定是抗拒和怀疑，她会觉得这是我们俩合起伙来给她下的套，自尊心上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