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冬日花来（2）
85.
窗外巨大烟花明明灭灭，世界寂静而喧嚣，李勤说完后，赵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眸子里情绪那么浓烈，好似压抑许久的海浪终于要以翻天覆地的态势袭来。
“咔。”
李勤抬手，在他久久望着她时拿起拍立得抓拍了一张照片，继而偷笑得逞的看回相机“赵客，你刚才那感动的模样可被我拍下来了。”……一一。“他无奈喊她，对她在这种浪漫时刻的煞风景举动哭笑不得，语气却满是宠溺。
“嗯哼。“她学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手上还在卖力甩着照片。赵客不再说什么，依旧那样含情脉脉地看她。照片里的画面慢慢清晰，李勤喜悦欣赏着，嘴角轻悠悠地笑僵了下，表情逐渐呆滞，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赵客。
他已经移开了脸，错目看向窗外，如此认真，好像只是在观看窗外绚丽的烟化。
烛火昏黄，光影幽幽。
李勤微探身，隔着长桌的距离看到了他眼角尚未来得及褪下的红意。“赵客…“她微慌，无措地抓了抓汗湿的手，“你…你哭了？”“是吗？”
他睫毛轻颤,回身看她,附和着她的话,不像肯定，更不像否定。李勤不知该怎么回答，喉咙里忽然哽了点酸涩，心脏被他湿润的目光泡得又暖又软，微微发胀。
他的双眸依旧清亮漆黑，好似刚才照片里看到的眼眶极浅的湿润只是她的臆想，手上拿着的照片却变得沉甸甸，那几乎让她手抖的重量，是如此真实又鲜活的赵客，是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他轻易不泄露的情绪。他总是那样随意、玩世不恭，好像什么都能一笑了之，李勤怎么也没想到，她坦诚的心意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一。“他很柔和地喊她。
“嗯？"李勤心漏跳了一拍，有点慌张又无措，心口一个劲发热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现在好想要冲过去吻你。”
李勤唰一下脸涨红，飞快扫了圈大厅，来往都是穿着漂亮优雅的人，用餐环境更是有格调，这个时候接吻无异于当街要流氓，“绝对不行！”她又急又臊地小声喊。
“那就只有第二种了……“赵客忽然站起朝她走过来，李勤悚然一惊，立马就慌了，唯恐他一时情绪激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不文明行为，她简直不敢想自己要以什么脸面走出这家餐厅。
“你别乱来！”
赵客被呵斥住，好笑地看着脸涨红的女人，无奈遗憾道：“一一，你该跟我提前打声招呼的，可惜就连我现在想在你身前下跪向你求婚，朝你索求爱、幸福、家…都没有戒指。”
李勤一噎：“…赵客，我们早都结婚了。”“你再等等，一周年都能赶上。”
“那不一样。”
他取了一束旁边的荔枝玫瑰，虔诚地将花递给她，“我知道你不想引人注目，我不下跪，也无意让别人起哄，我只想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会让我有多么激动，激动到我的心脏就快跳出来了，想大喊，想狠狠抱起你，想不管不顾去吻你，想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跪向你求婚，想不顾一切向婚姻制度妥协，彻彻底底沦为一个俗人，而这所有的激动，都是因为你。”“一一，谢谢你。”
“真的，非常非常，你看，我的手都在抖。“他低头，无奈地看着根本控制不住的手，眼含戏谑的自我调侃。
李勤目光落在他握着玫瑰发抖的手上，眸子忍不住发酸，湿润。“赵客，我，没、没做什…”
“自嘲木讷、笨拙的人要学着爱我，这还不够吗？”他走近她身前，俯下身和她目光平视，“一一，你怎么会觉得自己笨批呢，你这么会谈恋爱，衬得我才像个笨蛋，连最热切的想要和你求婚的时候，者都得先借一束女朋友刚刚送的花。”
李勤怔怔回视他的炙热目光，隔着一瞬玫瑰的距离，他望着爱人的深情眼眸烫得她心口发麻，酥酥麻麻的电流感窜过四肢百骸，手脚几乎僵硬，呼吸都要忘掉。
“赵、赵客…”她硬巴巴地想说点什么。
“一，要不要答应我的求婚，戒指我改天补给你，好不好？”“不，早、早都结了。”
“那就再结一次。"他轻笑着解释，“这一次，我是因为爱和你走入婚姻的，而你是因为喜欢答应了我。”
“我们这一次，谁也不会被世俗规则捆绑。”“……那要先去领离婚证吗？“她呆呆问。赵客一滞，忍俊不禁地轻拍她脑袋，“那可不行，婚得求，老婆还得是老婆。”
“哦。”
李勤垂睫，目光落在眼前的淡粉色玫瑰上，淡淡花香挟着独属于赵客的清冷气息。头顶暖色的烛火在她轮廓投下一圈毛绒绒的光晕，轻抖的黑长睫毛在眼下泅开一小片摇曳的阴影，像蝴蝶掠动翅膀，擦过赵客心尖，痒得不着痕迹。她伸手去拿他的玫瑰，赵客却往后退了一步，扬眉含笑。“嗯？"她愣愣抬头。
他笑：“我的花可不能白拿。”
“花是我送的。”
“给我了就是我的。"他得意道。
“不是在向我求婚吗？花也不给？"顿了下，她羞赧地说完后半句话，“你求婚，我自然……愿意。”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