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冬日花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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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英捏着手里的茶杯,沉默地看着赵客。“小可……"李春玲露出动容神情，赵客内敛，少年老成，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从不袒露真心,能认真地跟她们说自己有人疼，这简直太难得了。李春凤沉默,似是也不知该怎么做。
赵客看着这三个女人，她们毫无疑问是心善的好人，妹妹几十年不见都能一直挂念着，他能理解她们的想法,只是他不能总是换位思考。“二……
“小可，你既然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她摆摆手,“都吃饭吧。”“吃饭吃饭。”二姐都发话了，李春玲也知不能再为难赵客，想到李家那边亲戚估计之后不会少去叨叨赵客没良心，又忍不住拧起眉心，暗自嘀咕着真碰见编排的了怎么给怼回去。
李春凤一如既往的话少，赵客倒是没发现她的异常，用餐结束后他要赶回去上班,李春凤趁俩妹妹进厨房，把赵客拉去了阳台。“大姨，是有事吗？"赵客疑惑,只见她神神秘秘,犹犹豫豫。他虽感激李春凤，把她当家人，但奈何两人的价值观相差太多了，况且李春凤也只拿他当孩子，两人很少交流。
“小可……大姨想咨询你点事。”
“有什么事大姨您说。”
李春凤故作轻松地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跟你聊聊天。”
赵客笑得礼貌，“大姨，这么说就是我的不对，最近忙没顾上去家里看看您，我们确实是好久没说过话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就你大姨楼下有个婶，年纪也不小，都六十多岁了，最近想离婚，让我来问问你，这……能离吗？”“嗯？“赵客愣住，奇怪地用眼神打量她，“大姨……这得看具体什么情况，如果是正常的夫妻双方都有离婚意愿，那不管多大年纪都能离。”“可，可她都六十多岁了啊，这说出去街坊邻居不得都笑话啊，你那律所里…有这种情况的吗？”
闻言，赵客无奈地看着李春凤。
这就是为什么他和李春凤鲜少交流了，不是他看不起李春凤这样的女人，相反，他很敬重她，这么多年能和王建那样大男子主义的人一直和平相处着，而且很好地操持着家庭将两个孩子培养大，她吃得苦远比社会工作带来的要多，但同时因为这一点，他无法不对她产生偏见。她分明可以过得更好，却自己选择围困家庭，在孩子和丈夫之间来回辗转，让自己的天地变得无比狭窄。
如果只是做家庭主妇，赵客不会想她离婚，只是王建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的辛苦付出，她对家里的操持在他看来是那样的无足轻重，是应该的，是"靠着我养活”。
刚做律师那几年，他不止一次暗示过他可以帮忙让她和王建离婚，都被她玩笑着以“胡闹”“你小孩子不懂”这么大了还离什么"等理由搪塞回去了。工作久了，见多了各种家庭组合，他对婚姻有更深的认知后，渐也歇了这份心思。
只是此刻，她不自然的疑问，终于让他又将目光看向了李春凤。她个子不高，只到他胸口，虽是大姐却是李家长得最矮的，不爱说话，以至于她常常自嘲嘴笨没出息，她和身体羸弱但性子强有主意的李春英以及脾气人爆的李春玲不同，她常常沉默到回了李家也都是一种隐身的状态。所以就连赵客都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李春凤头上多了很多白发，身材走样得更加厉害，微驼了背，紧张局促看向他的动作里，是这么些年跟人说话时总藏不住的自卑和卑微，见他看她，她心虚尴尬的笑，脸上浮起的皱纹让刚六十岁的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纪更大。
赵客心沉了沉，想到什么却没问，只回答了她的问题，“大姨你放心，我以前的客户里七八十岁离婚又结婚的比比皆是，都这个年纪了，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哪还在乎别人说不说闲话。”
李春凤闻言嫌恶道：“七十多岁结婚那都有钱人干的事，太不正经了，咱们普通小老百姓的可不兴这个。”
赵客一滞，看她板正着脸严肃起来，只好唔了声，“那你说的婶呢，她家里什么情况，怎么这个年纪了忽然想起来离婚了？她丈夫对她不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估计就、就是不想过了呗，因为啥我也没问。“见赵客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李春凤心里一慌，“诶呀人家家里的事我也不清楚，就是楼道里遇见闲聊了几句，她想起来我有你这么个做律师的外甥，就拜托我问你几句，我也是刚才闲着呢瞎问问。"<2她拍拍他的手，“算了，你不是还得上班，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快去忙吧，大姨这都瞎胡问呢你也别太当回事。”“大姨……“赵客还想再说，结果李春凤拉着他就出阳台了。李春玲正好洗了手从厨房出来，“你俩说什么呢？”“没事没事，我就跟小可随便说几句，他还上班，让他先走吧。”接着，赵客没来得及多问就被李春凤送出去了，“小可，大姨真是随便问问，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客无奈，只得应好，转过身脸就沉了下来。李春凤不是好管闲事的性格，她那番说辞赵客自然不信，只是现在她不想说太多，他也只能配合，暂时搁置下这件事。回到律所，之前拖延的几个案子集中赶到一块，他一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