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叫什么个事啊。”二儿媳妇他塔拉氏心直口快地说道。
董鄂氏看她一眼,道:”在家里这么说就算了,出去可管好自己的嘴巴,皇贵妃娘娘赏识咱们,叫我进宫去,难道还有个错?“
“太太,弟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事太突然了。”大儿媳妇是个稳妥人,又护着弟妹,便笑着打圆场。
董鄂氏叹了口气:“是突然,我都快忘了咱们家还有这么一门贵亲呢。”
他塔拉氏道:“太太,其实咱们跟佟家原来就挺亲的,怎么这些年不走动啊。”
董鄂氏不言语,岔开话题,嘱咐大儿媳妇几句话,这进宫的事太突然,她原先的规矩礼仪什么的倒是没忘记,只是没多少身合适的衣裳,但董鄂氏人缘好,倒是找人借了一身半新不旧的折枝梅花满绣旗服,首饰不过戴上一两根金点翠嵌蓝宝石对簪,耳朵上一对吉庆如意金耳坠,通身打扮不敢说富贵,至少走出去也是个体体面面的夫人。
隔了好些年没见,董鄂氏见到佟清容的时候都有些不敢认这是自己侄女。
她屈膝行抚鬓礼,手指捏着手帕拂过两把头,“民妇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夫人快起来,自家亲戚,何必多礼。”佟清容笑着招呼董鄂氏进前来坐,四十多岁的年纪,董鄂氏保养得还算不错,脸上没多少皱纹。
董鄂氏欠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礼不可废,民妇多谢娘娘美意。”
佟清容看得出董鄂氏有点紧绷。
她看了玉虹一眼,摆了摆手。
玉虹领着众人出去,佟清容起身要走过来,董鄂氏眼角余光瞧见了,忙起身过来搀扶。
佟清容就势握着董鄂氏的手,拉着人在一旁坐下,感觉到对方没那么抵触,这才笑道:“大姨,您真跟我见外了。”
董鄂氏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大姐儿。”
“这才是大姨嘛。”佟清容一拍董鄂氏的手背,“刚才看到您的时候,我就觉得您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端庄大气。”
兴许是骨子里的亲缘关系,董鄂氏也觉得跟前这个侄女可亲极了,“民妇……”
“大姨!”佟清容跺了下脚,“这没外人在的时候,就不必说这些称呼,不说我跟你,就是太皇太后、皇上,其实私下相处也不那么讲究规矩,你就说你就行。”
“好吧,”董鄂氏犹豫一下,见佟清容神色坚持,这才道:“我刚看见你,倒是有些不敢认,变化太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还快要当额涅了。”
佟清容唇角勾起,“大姨,我让人请您进来,您没吓到吧?”
董鄂氏哭笑不得:“吓到了,家里人还以为是走错门了,没想到是您要见我。”
她顿了下,道:“这进宫陪您,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哪里做的不够好,丢了您的脸。”
“您说这话,那是寒碜我呢。”佟清容道:“您怎么也是佐领夫人,以前您来我家的时候,我额娘还夸说您是出了名有礼有节的,走出去大大方方,任凭谁也指摘不了您。”
这句话,佟清容夸赞的不违心。
说实在话,这位大姨论相貌论仪态,真是一等一,只可惜命不好,嫁的丈夫死的早,要不然,婆家不至于没落了。
佟清容跟董鄂氏说了一会子的话,这才带董鄂氏去见孝庄跟皇太后,那两位主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跟董鄂氏寒暄几句,赏了几样东西,就把人放走了。
佟清容留了董鄂氏在景仁宫吃饭,临走时叫人打了一个黄包袱,她神秘兮兮地对董鄂氏道:“大姨且别看这里面是什么,等回家再瞧,另外,咱们既然已经说好了,那后日一早您就进宫吧,明儿个一天的时间把家里的事安排好,我也安排人打扫屋子腾出来给您住,您看这么着,成不成?”
成。
有什么不成的。
旁的不说,就是佟清容今天非要叫她立刻进宫住下来,董鄂氏能说什么,难得的是她并不摆架子,拿腔拿调。
家里人等了董鄂氏一整天,快申时一刻的时候才等到她坐着马车回来。
大儿媳妇上前搀扶着了一下,示意丈夫去赏赐车夫。
为了省钱,他们家连马车也是租的。
家里头虽然有马,可是骑马上街一般是男人的事,女人都得坐马车或者轿子。
“额涅!”二儿子苏尔泰跟媳妇一并迎上来,家里头的丫鬟仆人们也都脸上带着热烈的神色。
“额涅,这黄包袱这么沉,我帮你拿吧。”二儿媳妇热络地说道。
董鄂氏见她这么热情,便把包袱递给她,“行,你拿着,到我院子里去。”
二儿媳妇起初还高兴呢,等上手抱着走了一路后,她就意识到自己又被婆婆给坑了。
这黄包袱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抱一会儿还行,抱一路,两条胳膊都累酸了。
等走到婆婆的松柏院,二儿媳妇就迫不及待地把包袱放到正屋里的大圆桌上。
董鄂氏刚坐下,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好笑又好气,白了他塔拉氏一眼,“小心点儿,这里面可不定是什么东西呢,摔坏了可怎么办。”
苏尔泰听见这话,都有些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