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波澜就是钮钴禄贵妃的抗议。
她跑去找康熙抗议了一遍,然后康熙这个缺德的就把她支到佟清容这边来了。
大下午的,佟清容在吃杏仁豆腐,钮钴禄贵妃就杀来了。
瞧着对面满头珠翠的钮钴禄贵妃,佟清容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叫对方起来,然后心里把康熙骂了一遍。
“妹妹就为这事来的,难为妹妹了,这点事你打发个宫女来问一声,也就是了,何必亲自跑动。“
钮钴禄贵妃很不客气地直接在佟清容对面坐下,她说道:“那不行,随便打发个宫女,不足以体现臣妾心里的不乐。”
一边站着的董夫人听见这话,眼皮一动,心里暗忖,莫非贵妃跟娘娘不睦。
“你为什么不乐?”佟清容还算了解钮钴禄氏的性子,倒也没往心里去,反而还问了一句。
钮钴禄氏瞪大眼睛,“皇贵妃娘娘,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不还是您之前教我们的嘛?宜妃德妃都是妃位,她们额涅都能进宫,凭什么臣妾的额涅不行?”
“……”佟清容一阵无奈,万岁爷造的孽。
不过,她当时也没想到钮钴禄氏。
“你不是还没到月份嘛,她们是宜妃德妃月份大了,皇上一时想起,就安排了这么件事。你等……”
“她们份位比臣妾低!”钮钴禄氏撇撇嘴。
“这不一样。”佟清容试图耐心地解释。
但钮钴禄贵妃就一句话,她们的份位比我低。
佟清容:……
她算明白康熙为什么把人支过来了。
这贵妃根本听不进去人话啊。
“那你的意思是……”佟清容耐着性子,问道。
钮钴禄贵妃道:“臣妾也没别的想法,就是一个,臣妾的额涅必须进宫来。”
“贵妃娘娘,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娘娘吗?”董鄂氏忍不住开口,“您的月份还小,不必急于一时。”
“董夫人,这没你什么事。”钮钴禄氏看了董鄂氏一眼,直接说道。
佟清容皱眉,沉下脸:”贵妃!“
钮钴禄氏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露出些怒气,扁扁嘴,捏着手指,“那这事她一个没有诰命的夫人,是不适合开口啊。”
她还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说话客气了呢。
“你这事,本宫回头去问太皇太后、皇太后,若是她们答应,本宫便派人去告诉你。”佟清容说道。
“哦,那多谢皇贵妃娘娘。”钮钴禄贵妃满意了,她心里清楚,太皇太后跟皇太后都不会随便驳了这种事,因此这事算是十拿九稳了。
佟清容看向钮钴禄贵妃:”贵妃妹妹现在还有事吗?“
她话说的客气,但端茶送客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钮钴禄贵妃脸皮很厚,一点儿不尴尬,“有啊,娘娘吃的这是什么,闻着挺香甜的,给妹妹来一碗吧。”
冰裂青瓷碗里是几块四四方方的杏仁豆腐,散发着丝丝凉气,上面淋上琥珀色的蜂蜜,撒上些许桂花蕊,杏仁豆腐是白,蜂蜜跟花蕊是黄,黄白相间,青瓷碗玲珑小巧,色香味俱全。
钮钴禄贵妃愣是吃了三碗,才擦擦嘴巴,临走时还撸下手腕上的伽南香木镶金手镯递给董鄂氏做见面礼。
“头次见到夫人,这镯子给你当见面礼。”
“娘娘的礼太贵重,奴才不能收。”董鄂氏推拒道。
钮钴禄氏直接把镯子塞给董鄂氏,”给你就是给你了,本宫还不至于送人的东西还要拿回去,再说,你这做的杏仁豆腐确实不错,本宫爱吃。“
“这都是一点小东西,奴才的手艺也寻常,哪里当得起……“董鄂氏还要客气。
钮钴禄贵妃不耐烦,皱皱眉头,“说你好就是真的好,就这样。”
她扭过头,跟佟清容行了礼,“皇贵妃姐姐,臣妾可告辞了。”
“嗯。”佟清容点了下头。
钮钴禄贵妃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董鄂氏看着手里的一对伽南香木镶金手镯,“娘娘,这贵妃娘娘给的也太厚重了。”
金镯子分量不轻不说,这伽南香木少有,便是在宫里头也是珍品。
“她既有心给你,你便收下。”佟清容道:“贵妃这人性子素来目下无尘,不是特地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奴才知道,她那等家世,脾气大些也是有的。”董鄂氏对此并不为奇,她的亲姊妹们所嫁的人家不同,有些如今日子过得好,对她这个姐姐都爱答不理的,甚至怕她有事求上门,索性连三节两寿的礼都不收,就差在明面上写着别来打秋风了。
自从她丈夫华善去了,董鄂氏什么人的面孔没看过,贵妃那几句话,对她来说,不过是凉风拂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