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笑道:“还是皇贵妃娘娘考虑周到,臣妾都给忘了,你说这郭贵人也真是,之前大家不知道她大肚子,现在她大肚子,大家者都知道,反而更不起眼了,真是怪了。”
宫里头讲究母凭子贵。
有孕在身的妃嫔能更加受重视,对于不得宠的妃嫔来说,怀孕那十个月可以说是这辈子难得可以耀武扬威,炫耀的时间,少有人能不在这个期间翘起尾巴来得意洋洋的。
不说别人,贵妃、德妃都借着自己怀孕,帮娘家兄弟要过好处。但郭贵人真就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之前还隔三差五地出来走走散散步,这些时日,真是不留意,都没发觉许久没见过她。惠妃道:“郭贵人隔了这么些年,才怀上,可不得仔细,这要是能一胎得子,下半辈子也就不必愁了。
这话不假,郭贵人不得宠,就算有个格格,皇帝跟孝庄、皇太后都很少想起她们母女俩。
对郭贵人来说,生下一个阿哥,真的是翻身的最大机会。荣妃在这时候却重重地咳了一声,冲惠妃使眼色。惠妃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捂着嘴,起身行礼:“臣妾一时失言,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佟清容刚开始在吃蜜饯,还没反应过来,是等惠妃屈膝谢罪,她脑子才转过弯,明白两人刚才那一来一回什么意思。感情是怕她误会她们俩含沙射影,明着说郭贵人,实际上说她。毕竟,郭贵人还有希望,自己可是彻底没有希望了。佟清容哑然失笑,瞧旁边玉虹等人气得脸都红了,就知道惠妃荣妃两人说这些话很不合适。
“起来吧,你说错什么了嘛?怎么好好的就突然请罪?"佟清容放下蜜饯,拿帕子擦拭唇角,淡淡地说道:“今儿个是请你们来帮本宫坐镇,又不是本宫设下什么白虎堂,哪里那么些罪不罪的。”
惠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答应一声是,尴尬地起身坐下。出了这么一岔子事,说起话来就难免忌惮一些。佟清容觉得没意思,但想想,没意思才好,要是宜妃生孩子出什么岔子,那是有意思了,那也麻烦大了。
很多时候,事情真就是换个角度一想,情况就变了。屋里头滴漏嘀嗒作响,产房那边动静不断传来,接生姥姥、嬷嬷们忙得团团转。
时间一点点挨过,日头从高挂到西斜,在黄昏时候,日头即将下山,一抹残阳收尽,天边橙红橘黄姹紫嫣红的。
产房内传来一声啼哭。
接生姥姥抱着小阿哥跑来报喜,“皇贵妃娘娘大喜,惠妃娘娘荣妃娘娘大喜,宜妃娘娘生下了个小阿哥!”
惠妃荣妃都稍微变了眼神。
荣妃抿着唇角,“宜妃妹妹真是好福气,有五阿哥,眼下又有九阿哥了。“哇哇哇一-"那排名为九的小阿哥一出声嗓音就十分洪亮,到了洗三那日,众人前来送礼。
小阿哥在金澡盆里躺着,众妃嫔送来礼物,无非就是金锭,金镯子、金平安锁,叮铃当当满满的一盆。
花花轿子人抬人。
宜妃现在可谓是宫里头除了德妃以外,另外一个膝下两个阿哥的妃嫔,她比起德妃还有其他优势,比如她的阿玛兄弟都在内务府当差,管的活油水充足,比如,她在宫里头颇为得宠。
就连她妹妹郭贵人,肚子里也还有个孩子。甭看宜妃郭贵人姊妹俩不对付,在外人看来,她们俩亲姐妹,就不分彼此。那些个不得宠的妃嫔,可不就得来烧这个热灶。佟清容送上一对玉平安无事牌,羊脂玉。
钮钴禄贵妃低声对佟清容道:“那嬷嬷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回她可发了大财。”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