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那孩子每年天气冷,身体就更不好,不是咳嗽,就是拉肚子,我这个当额涅的,可不就只能多上心。”“瞧瞧你,真真是慈爱,要我说,这些活计交给针线上人就是了。”宜妃笑着摇了摇头,她可懒得亲自动手,累死累活,做了一副,那眼睛都花了,得不偿失。
德妃道:“针线上人做的,哪里有我做的好,又用心。”宜妃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针线上人那手艺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进来的,再说,只要平日里恩赏有加,她们能不用心。
不过,这些话对德妃说,她肯定不爱听。
“阿哥所那边的事,你可听说了?"宜妃压低声音,问道,手按在炕桌上,带着玳瑁米珠指甲套的手指微微翘起。
德妃从宫女手里拿过茶盏的动作一顿,又恢复了自然,将一盏普洱茶推到宜妃跟前,“什么事?”
“你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宜妃给德妃气笑了:“景仁宫那位,好气魄,杀到阿哥所给四阿哥撑腰,你这个亲娘,就不表示表示。”
德妃垂下眼眸,拿起桌上的绣棚,“人家是皇贵妃,敢这么胡来,我能做什么,再说,她这么做,也不怕连累了四阿哥,让太子记恨在心!”宜妃听见德妃这话,一时间脑子都懵了。
什么连累四阿哥?
这话是人说的吗?
发生这种事,太子都明显欺负四阿哥了,要是不去撑腰,那才是脑子糊涂了,怎么在德妃嘴里,反倒成了是皇贵妃不对。她来的目的,多少也有点不怀好意,想着让德妃去关心关心四阿哥,如此一来,多少能膈应下皇贵妃。
但她可没想到,德妃是这脑回路。
宜妃一时间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看了一眼绣棚,忍不住道:“就是你这么想,四阿哥这会子兴许心里还伤心呢,你去安慰一下,又怎么了。”
德妃摇头:“我不去。我要去了,那我不跟皇贵妃一样,不识大体了。”宜妃真给德妃整沉默了。
她见德妃不想提这事,也不提了,在永和宫坐了坐,就走。出了永和宫,采草小声地对宜妃道:“娘娘,您就莫气了。”“本宫没气。”
宜妃只是多少觉得有些无语,以前怎么瞧不出德妃是这样性子的,先前觉得她性子软和,相处起来比其他人舒适,如今看来,真是下定论下得早了。“嫔妾给宜妃娘娘请安。”
宜妃正要走,身后却传来一声请安声。
她回头看过去,见是赫贵人,心里就有些嫌恶,要是其他人,倒可以不必给面子,可谁叫赫贵人有个贵姓,便赏面地嗯了一声,叫起:“贵人这是打哪里来?”
赫贵人鬓发上带着一对金累丝四君子通气簪,手上左右各一对金绞丝镯,娇滴滴道:“嫔妾刚从长春宫回来。”
宜妃心里一怔,看向她,上下打量,“你去那边作什么?”赫贵人笑盈盈:“嫔妾给郭贵人赔不是去了,之前不是不小心得罪了郭贵人跟四格格吗?这几天,嫔妾自省过了,确实是嫔妾的不是。”宜妃扯着嘴唇,心里只觉得可笑。
这赫贵人仗着自己娘家跟太子,在西六宫没少横行霸道,欺压低位妃嫔,便是敬嫔那几个不得宠又年纪大的,也没少看她脸色,如今倒是怎么,学着会说人话了。
“是吗?那看来有个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还真是说对了,赫贵人如今都会自省了。”
宜妃语气里的嘲讽很是明显。
赫贵人脸上挂不住,想动怒,可想到自己的谋划,又忍住了。“宜妃娘娘教导的很是,嫔妾以前糊涂,只可惜没个姐姐教导,如今见了娘娘,心里只觉亲切,说起来,嫔妾最近得了一支点翠宝石珍珠步摇。”她看向小意子。
小意子会意,捧着匣子上前。
宜妃没急着让人接过匣子,反而是挑起凤眸,上下打量赫贵人,“贵人这么有心,白送本宫的?”
“是。“赫贵人笑道:“嫔妾想,这等好东西,嫔妾哪里配戴,也就娘娘您有这资格。”
宜妃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看了采草一眼,对赫贵人道:“你倒是嘴甜,行,瞧在你的面子上,本宫就收下了。”
宜妃突然跟赫贵人亲近起来这件事,可以说是宫里头这几日的大消息之一。先前谁不知道赫贵人目下无尘,又跟郭贵人不对付,谁也想不到她们俩居然能走到一块去,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玉虹来说的时候,佟清容也是吓了一跳,“她们俩?”“是啊,您说怪不怪,不冲着郭贵人,宜妃的性子也看不上赫贵人才是啊。"玉虹说道。
“呀呀呀一一"炕上手舞足蹈的小闺女对亲娘突然不搭理自己,跟别人说话,表示抗议,口水都喷了出来。
佟清容好笑,拿手帕给她擦了擦脖子,手指点她,小格格咯咯笑,还伸出小手来抓她的手指往嘴里送。
“这可不能够。"佟清容忙抽回自己的手指,别看五个月大的孩子没长出多少牙齿,咬起人来可疼了,佟清容还在打算叫小厨房做些磨牙棒给孩子咬着玩呢她看向玉虹:“留意着些就行,不必多管。”她虽然不管事,但后宫大体情况还得了解的,不然真出什么事,难道还得从头捋谁跟谁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