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章艳色
祁深闻言只觉好笑:“调子弹得这么高,也不怕弦断把牙给崩了。”“马车呢?”
上方沉缓懒散的声音入耳,王府家仆慌忙跪地,揪着也让他旁边的人跪下:“世子问你话呢!”
“回、回世子的话,在、在王府后门。”
回话之人正是青梧院书房伺候的斗方,只是现没有了之前挥舞木棍的跋扈嚣张,而是面色带着惶恐不安,但依旧强撑着说话。因为郎君答应了他,这次办好了大差事,回去就做郎君贴身侍候的,日后大郎君做了郎主,他就是管家的。
九安见世子眼皮压了压,于是便抬高了音调训道:“怎么不牵马车过来?”“回、回世子,我们郎君说,请世子亲自前去,若不满意,就由小的直接走赶马车打道回府了,不必玷污了北静王府。”斗方的嗓音已经发颤了,在腹部打草稿已经滚瓜烂熟的话,可没了那层谄媚只剩下战战兢兢与磕磕绊绊,就显得与挑衅一般无二。亲自?九安时刻注意着世子的脸色,闻言毕就怒斥:“大胆!”“谁给他的脸。"与九安的尖声不同,祁深居高临下斜睨着,语气是惯有的平缓,却裹挟了不知多少的冷意在内。
斗方的冷汗满头如瀑布,不是热的是吓的,这等子鸦雀无声的氛围中,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可他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他竞控制不住下半身,尿了出来!
自从被吓尿两次,他就患上了这毛病,明明来之前哆嗦干净了,明明哆嗦干净了!
斗方魂飞魄散,哆嗦着不成句的“世子恕罪世子恕罪”。“送太子那,问问他缺不缺清运处理恭桶的小内侍。“祁深厌恶地瞧了一眼,话又冷又沉,“既然控制不住…那就不用留了。”伏跪之人面容已经惨白,吓昏过去了,瞧着像个死人一样。“今个兴致好,就给他个面子,且去瞧瞧,是什么好东西。”祁深抬手示意侍从去备马,轻哂笑一声,可……突然又觉得无趣了。他本身也并不感兴趣什么薄礼厚礼,只喜欢看别人为性命奔波的模样。于是又吩咐了声:“把他也拎过去,不是说瞧不上往回送?说不定得要他送回去再去太子那。”
西边的最后一缕霞光慢慢消散,王府后门的乌门半掩着,门楣上的金色兽首反着仅剩的天光,依然提亮。
一辆青色帷幔马车静静停在那,漆色半新不旧,显得十分不体面,而车厢里却传来极轻的摩挲声,还混着几声模糊的嘤.咛。看马车的两个仆从是王府看后门的,此刻面面相觑:莫不是这沈家大郎投世子所好,里头拘了个稀罕的小兽?
世子最爱稀罕物件,春猎到的稀罕兽总不伤到致命,要养上一养。但再厉害的凶兽,好吃好喝的金屋呆上几日,也会被磨了凶性,变得毫无趣味,最后的结局当然是被弃如敝履。
祁深骑马从后门出来的时候,两个仆从自是行礼:“世子。”他抬眼示意起来就行,随手便将车帘子掀了开。怎料所见让他眼皮重重一跳,眉心猝然皱紧。两个仆从起身后存着想看稀罕物的心心思偷偷瞄了一眼,毫无防备地见了如此惊人的香艳场景,只一眼两人的脸均红了个彻底,瞬间将脸撇过一侧。却瞧见世子面色极其不虞,两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夜夜的梦中人侧卧在车厢中间,妃色的抹胸裙在杏色的锦布上铺开,却似比残霞。
虽着衣却衣不蔽体,那裙被剪得乱七八糟,胸口和下身故意豁了大口子,中衣没穿,里衣更不用说。
入眼皆是刺目的艳色与白皙相称,上边就像白瓷釉上落了两点朱砂,她倒聪明地双腿交叠着,才没使那春光露得更明显。然他却似能透过这些看到和想到。
但瞧人睡得香甜,呼吸均匀,就知道该是被灌了药,否则一路颠簸至此,早该醒了的。
车厢内的香气也过于浓郁,那诱人的甜香竞随着车帘飘出,让左侧的那个仆从受不住地打了个喷嚏,两人着慌了,急忙下跪。香气浓郁,可却掩不住其中混着的铁锈味。是血?
祁深呼吸粗重,诧异地伸手去掰了一下车中人的脑袋,却见由后脑流出的血开始顺着脖颈流了下去。
血色与艳红的唇相较,均极度的刺目,观感不相上下。许是他的手比车厢内的空气凉些,她竞无意识地用额角磨蹭了下他的手,喉间溢出来的“唔……”声低吟,刚出口就碎了。在微微转头后,她的红唇也擦上他的虎口。他又想起了自己多日来的梦。
绮糜,妖治,魅惑,销魂,让人厌恶自甘堕落的同时,又无法自拔的被吸引.……
祁深的后脑有些难抵的麻意,像甩掉什么脏东西般甩开人的脑袋。他猛地摔下车帘子:“混账东西!”
“给我送回去!"他指节捏得发白,咯吱作响,“警诫沈敛谦,不要自作聪明!”
祁深跨上骏马,他分明该怒的,那人竞敢揣度他的心思,该死!该死的!着实该死!
他也的确也怒了,怒意存在依旧,未消,可他的喉头却无端开始发紧。已经吓昏过去的斗方不能再赶车,自有王府的仆从接了他的活,然后把他丢在了马背上,准备用绳子绑上面。
并不是怕他掉下来摔死,就是掉下来还得捡,届时送到了鲁公府,还得依世子言将这玷污王府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