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俯身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浅浅的压印,目光危险:“你说不说?!”
陆沉渊暗运功法,全身硬比钢铁:“我就不说!你再咬个试试?”
李令月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又好气又好笑,手缓缓向下,嗓音柔媚道:“现在呢?你说不说……”“嘶………”
陆沉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睁开眼无奈看她,咬牙道:“你等着!等我五境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李令月不屑嗤笑:“等你五境,本宫肯定已经六境、七境!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快说!”陆沉渊没法,只能继续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谋逆之案既已不攻自破,武皇自然要“明察秋毫’,还他们清白,不过,多半也会找个借口丢出去……
无论岑相是否冤枉,他先反对易储得罪武家,又反对修建大云寺,得罪武皇,武皇看他不顺眼,肯定不会留着他碍眼啊。
再者,有武承嗣他们挡刀,明着可以说是为了保全他们,免于武家迫害,所以贬官外派,暗地里也可以继续坐收渔利,看他们死斗。
岑相、欧阳通他们都是反对易储的,武承嗣不会只甘心放他们远离朝堂,为了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必然要下死手!武皇乐见其成,毕竟都是李唐一系的人,死了对她也没什么损失,骂名还是武承嗣担……还是那句话,何乐而不为呢?”
李令月愣住了,怪不得陆沉渊说难听……这话里对母亲的揣测确实太阴暗了。
可是理智又在告诉她,他说的一切很可能变成现实。
李令月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雪白肩头,烛火在她眼中跳动出凌厉的锋芒:“好一招借刀杀人!看来还得再护一程,不然只会前功尽弃。”
陆沉渊点了点头:“武承嗣为了震慑其余反武之人,多半会选在神都动手,假借江湖人的名义,进行刺杀,等案件审结,我带《青冥百鬼绘》过去看看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也是白忙活。”李令月定定地望着他,眼中化作一片潋滟波光,她忽然伸手抚上陆沉渊的脸颊,指尖轻颤:“陆沉渊,你为何要这般……”
话到唇边却又咽下,化作一声轻叹。
烛火在她眸中摇曳,映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愫。
她忽而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温热的呼吸交融:“本宫该如何谢你才好?”
陆沉渊轻笑,眨眨眼道:“殿下不是已经“谢’过了吗?”李令月俏脸一红,紧接着破罐子破摔似的冷哼一声,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腰间………
很快。
烛火剧烈摇曳,映得纱帐上人影交缠,李令月青丝散乱,金步摇早不知坠到何处,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死死攥住床幔,五色缨络剧烈晃动,鎏金帐钩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窗外北风呼啸,却盖不住帐内愈发急促的喘息。
两天后,清晨。
霜气未散,殿内炭火已熄,只余一缕残烟袅袅。
陆沉渊轻手轻脚地起身,以免惊扰榻上熟睡的人一一李令月侧卧在锦被间,青丝散乱,半张脸埋在软枕里,呼吸绵长,这两天折腾得狠了,她眼下还带着淡淡的倦色,连他起身的动静都没能惊醒她。“不动真格的,你还真以为我《吞金宝祭》白修的!”
陆沉渊唇角微扬,披衣下榻,推开殿门,外间早有侍女备好了早膳。
他随手接过托盘,却在食盒下方摸到一封密信一一火漆上烙着鸢卫的暗记,末尾有元清霜署名。他眉梢微动,转身走回窗前,借着晨光拆开。
信纸展开的刹那,墨香混着晨露的湿气扑面而来:
【周兴案审结,供认不讳,判流放岭南。岑长倩、欧阳通、狄仁杰等以妄议朝政,结党营私为由,均遭贬黜,岑长倩贬黔州彭水县丞,欧阳通贬端州司马,狄仁杰贬彭泽县令,三人皆限三日内离京。】陆沉渊眸光一沉。
黔州彭水、岭南端州、江南彭泽。
一个比一个偏远,一个比一个狠绝。
他指尖摩挲着信纸,翻到背面,果然还有一行小字:【武承嗣已派死士,欲假“江湖仇杀’之名,于岑长倩府中行刺。三人约定今夜在岑府相聚,共商离京之策。然金吾卫右营校尉已为武氏收买,恐有变故。】纸面墨迹未干,显然这情报刚刚送到。
三日限期,岑府聚会,金吾卫内应。
武承嗣这是要一网打尽。
他转身回到榻边,却见李令月不知何时已经半睁着眼,正用朦胧的目光望着他。
晨光透过纱帐,在她瓷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柔光,那双平日里凌厉的凤眸此刻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慵懒。“吵醒你了?”
陆沉渊将信纸放在一边,李令月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截藕臂,指尖勾住他的衣袖,她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却本能地察觉到什么,眉头微微蹙起:“出事了?”
嗓音里还带着睡意,却已透出几分警觉。
陆沉渊顺势坐在榻边,说道:“武承嗣今晚准备在岑相府杀人,我去看看。”
李令月眉头微皱:“带上二十四番。”
陆沉渊本想说不用,看她神情严肃,笑了笑:“好,我带她们一起去。”
李令月还是有点担心,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