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蹲下身,先是嫌弃地捏起了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摇了摇头。
“老板,你这刀……锈成这样了,怕是一碰就断吧?”
接着,他又拿起一片碎陶,在手里掂了掂。
“这瓦片……连个完整的纹路都没有,白送都没人要啊。”
摊主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挤出笑容:“小兄弟,这可都是正经从地里出来的老东西,懂的人自然懂。”
尚海撇了撇嘴,最后,才仿佛是顺手一般,将那个黑乎乎的镇纸拿了起来,在手里抛了抛,一脸不屑。“还有这个铜疙瘩,是干嘛的?死沉死沉的,当个门挡都嫌丑。”
摊主皱眉道:“小兄弟,你这就没眼光了,这几件可都是我这摊上最有年头的………”
尚海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打断:“行了老板,别吹了。就这三样,你开个价,合适我就拿走,帮你腾腾地方。”
摊主眼珠一转,伸出五根手指:“五万!这可都是汉代的东西!”
尚海直接站起身,作势要走:“老板你留着自己传家吧。”
“哎哎哎!别走啊!”
摊主急了,他今天必须要把东西处理掉,“那你说多少?”
尚海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
摊主皱眉。
“两万!老板你想什么呢?”
尚海嗤笑一声:“这堆破烂,也就这块儿废铁值点钱,我给你两万,你还得找我一万九千九呢!一百!爱卖不卖!”
【一百?!打发叫花子呢!不行,我这来回车费都不够……怎么也得要个一千块钱!】
“一百太少了!小兄弟,你再加点!”
“五十!不能再多了,就当买个新鲜。”
“一千!少一分都不卖!”
“那我走了。”
“八百!最后一口价!”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极限拉扯,最后,尚海“极不情愿”地掏出手机。
“五百!老板,这是我最后的诚意了。”
摊主听着尚海的话,又看了看天色,咬了咬牙,心想五百就五百吧,总比空手跑路强。
“行!五百就五百!算你小子会砍价!”
尚海爽快地扫码付钱,将那几件“破烂”一股脑地塞进背包,拉着还有些发懵的安安和洛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脏乱的市场。
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傻了。
“不是吧尚神,又买破烂?还花了三百?”
“刚才那医书好歹还有个说法,这回这铜疙瘩和破刀片是几个意思?”
“主播不会是逛累了,开始行为艺术了吧?”
安安也小声问道:“小海,我们买这堆东西干嘛呀?”
尚海神秘一笑:“先别问,待会儿给你们个惊喜。”
三人很快找到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要了个包间。
尚海让安安把直播镜头对准桌面,然后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个黑乎乎的镇纸。
在无数观众的好奇注视下,他要来一杯清水和几张纸巾,开始细致地清理镇纸表面的污垢。随着泥土和铜锈被一点点擦去,镇纸的真容,也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头昂首蹲踞,造型威猛的异兽,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虽然历经千年,但那股啤睨天下的气势依旧扑面而来。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擦拭干净后,镇纸表面竞然泛起了鎏金的华光!
直播间里已经有人发出了惊叹。
“卧槽!这……这东西好像不一般啊!”
“这造型,有点像传说中的辟邪兽?”
“鎏金的?这工艺可不简单!”
尚海没有理会弹幕,他的动作更加轻柔,用指甲小心地抠掉了异兽底部一块最顽固的锈迹。一个模糊不清,却古朴异常的印记,出现在镜头前。
做完这一切,尚安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对着这尊鎏金铜辟邪镇纸的各个角度,特别是底部的印记,拍下了数张高清照片,然后直接发给了王振国教授。
包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安安和洛依屏住呼吸,直播间几十万观众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尚海的手机。不到一分钟。
“嗡”
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正是“王振国教授”。
尚海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一接通,不等尚海开口,王教授那因为极度激动而变调,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咆哮声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
“尚海!东西在哪?!你现在在哪?!!”
尚海被这分贝吓了一跳,连忙道:“教授,我还在西安,怎么了?”
“怎么了?!”
王教授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你问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发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西汉!是西汉皇室的御用之物!鎏金铜辟邪镇纸!”
“你看它底部的印记,那是“少府’的私印!少府是干什么的?是掌管皇家器物制造的机构!这说明,这件镇纸,是出自宫廷造办之内,是直接供给皇帝使用的东西!”
“我刚刚查了资料库,三年前,苏富比拍卖行曾经拍出过一件类似的,但品相远不如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