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更是神色痛苦,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悲凉。
而另一侧的忠顺王父子,则是欣喜若狂。
他们爷俩也是太上皇的嫡亲血脉,如今景德帝这一支血脉凋零,无后继之人,这么说来,他们父子岂不是有机会了。
忠顺王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狂喜之意。
但他们爷俩也不是蠢货。
在这种场合之下,自然要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甚至还硬是挤出几滴眼泪,但实际上,父子俩心中已是在放声大笑了。
太上皇目光怔怔,望着人事不醒的景德帝,心中却是陡然浮现出了一个离奇的念头。
难道这是天意?
当初元成夺了元衡的皇位之后,将武王府赶尽杀绝,导致元衡的血脉一度断绝。
如今因果轮回,天理昭昭,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而元衡却还有一条血脉尚在人间…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之时,一名御林军斥候却是仓促而来,跪倒在地,脸上带着惊恐神情,惊骇道。“启禀陛下,武襄候反了,正带着武威营的逆贼攻打玄武门!”
此言一出,便如一声惊雷在整个太液池畔炸响。
在场众人皆是骇然变色。
造反?
攻打皇城?
这…这怎么可能?
本就慌乱不堪的众人顿时陷入一阵兵荒马乱。
各种尖叫,哀嚎声,喧闹声夹杂在一起,简直像是开了锅一般。
见此情形,太上皇神色越发阴沉,上前一步,拔出禁卫腰间佩刀,亲自出手便把一个正在尖叫的小太监砍死,怒喝道。
“肃静!”
“再敢喧哗者,便如此人!”
“皇城中有上万御林军守卫,纵有一二宵小狂徒敢于冒犯皇威,也只是螃蟒撼树而已,不必惊惶!”在太上皇的威慑下,一众宗室们这才总算安定下来。
而就在这时,一声惊雷霹雳骤然炸响,仿佛连大地都撼动了,刚刚才安静下来的众人又是吓丢了半条命这一次,就连太上皇都是神色动容,目露惊骇之色。
这是火器。
居然连火器都都能用上了。
紫禁城的宫门一旦被轰开,便是天翻地覆之祸。
可这个时候派人去调兵救驾,还能来得及吗?
纵然是英明神武的太上皇,这一刻,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束手无策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坐在太后身旁的魏秋月却是豁然站起身,高声道。
“皇爷!”
“贾琰,现在只有贾琰的武胜军才能救驾!”
“武胜军一直驻扎在京郊大营,军中最为精锐的甲子营更是奔驰如风的精锐骑兵,更何况,云卿乃是天下无敌的冠军侯!”
魏秋月双眸明亮,激动不已,朗声道:“只要他能来率兵勤王,区区的武威营,根本不在话下。”太上皇闻言,也是心中一动。
秋月丫头说的不错。
贾琰若是能神兵天降,说不定还真能解皇城之难。
只不过,现在皇城被围,该如何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呢?
魏秋月似乎是瞧出了太上皇心中的顾虑,朗声道:“皇爷,我有办法!”
说罢,便见她将两根玉指放在唇边,用力一吹,一声清脆的口哨声悄然响起。
半空之中,顿时响起一声鹰啼,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振翅而下,快若离弦之箭,稳稳的落在魏秋月的手臂上。
魏秋月轻抚海东青柔顺的羽毛,轻声解释道。
“这只海东青是云卿从漠北回来之后送我的礼物,最有灵性,我与他偶尔会以鹰隼传书”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在庆幸的同时,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
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姑娘与一个已有家室的男子常常以飞鹰传书,这是否有些…
难道传说是真的,这位小姑奶奶真的对这位冠军侯动了凡心?
休要说旁人,就连魏太后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探寻之意。
但他们也都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若飞鹰传书真的能用,或许这便是唯一一个能解除皇城之危的办法,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太上皇当机立断,对着一旁的梁久功吩咐道:“快去取纸笔来。”
情况这般危急,也来不及长篇大论,匆匆写下一篇后,老皇爷边疆信纸交给魏秋月。
而魏大小姐则是赶忙将信件藏在海东青腿上的银管中,然后轻轻拍了拍海东青的脑袋,认真道。“这次全都靠你了,雪儿,你可千万莫要耽误我呀,务必要把消息带给云卿!”
海东青似乎有灵性,仰头发出一声清脆的蹄鸣,旋即振翅高飞,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天际,奔着城外的武胜军大营而去。
望着那振翅高飞的海东青,魏秋月心中松下一口气,目光望向太上皇,轻声道。
“云卿收到信,一定会率兵来救!”
“皇爷,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务必要守住皇城!”
“只要能够坚持到云卿带兵来援,今日这场祸乱就算是解了。”
太上皇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但目光却望向远处的乾清宫,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