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深深的凝望了景德帝一眼,虽然没有多言,但内心却是越发失望。
对于景德帝的评价又多了一条,固执己见,狂妄自大。
太上皇轻叹一声,目光望向远处的永安门处激战的叛军与御林军。
御林军虽然样子好看,但实际上都是诸如大汉将军一流的样子货,看上去个个身高七尺,相貌堂堂。论起战斗力,却实在是中看不中用,绝对当得起一句银样锱枪头的评价。
近八千名御林军,竟然抵挡不住五千叛军的攻击,被逼的节节败退,从永安门退守至承天门,而后又推至长乐门,眼看着便要攻至太极宫。
守在宫内的景德帝等人,甚至能听到整天的喊杀声,以及一阵阵刺耳的惨叫哀嚎声。
这一刻,景德帝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但心中却不免也是生出几分寒意。
一旁的姜后也是花容失色,一众皇室宗亲们更是瑟瑟发抖。
太上皇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轻叹一声,对着一旁的梁久功吩咐道。
“去取刀来,老头子我就算匹马单刀,也要守住我大周的江山社稷!”
“皇爷!”
梁久功泣不成声。
魏秋月则是大踏步来到太上皇的身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皇爷,魏秋月愿随您一起战至最后,不死不休!”
太上皇微微点头,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秋丫头,你是个好的。”
景德帝脸色苍白,动了动嘴唇,却也没能说出什么,只能轻叹一声,在心中祈求贾琰能够及时赶到。而就在这时,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诛昏君,正乾坤!”
“杀啊!”
太极宫内的众人心头一颤。
完了!
长乐门也失守,叛贼要攻进来了!
姜后花容失色,跪在皇帝面前苦劝道。
“陛下,速速移驾吧,咱们退守西苑,乘船至湖心,再凿沉其他船只,或许还能坚守一阵子!”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显得极为硬气的景德帝也硬不起来了,脸色苍白,焦急道。
“就听皇后的,赶快退守西苑…”
太上皇闻言,心中越发失望,悲叹一声。
“平日里不可一世,可事到临头却又少了几分破釜沉舟的胆气,心智还不如一个女子,朕当初怎么会把皇位传给这等废物?”
这一刻,太上皇的心中无比失望。
原本在他心中,景德帝虽是比不过当年武王,但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守成之君,无功无过,至少不会惹出大乱子。
可经历了今日之事后,他才算是看清了景德帝的本相。
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望命,平日里自诩圣君,可事到临头,却连一个女子的决断都不如。
今日他若是一硬到底,以天子万金之躯镇守宫门,太上皇或许还会高看他一眼,可偏偏她刚才话说的那般痛快,如今见贼人势大,却又要灰溜溜的逃跑,首鼠两端,令人不齿。
太上皇轻叹一声。
对于眼前的境遇,他其实并不太担心。
他手中还掌握着一支隐藏的力量,那便是许久未曾动用的龙禁卫。
虽然名义上的龙禁卫鱼龙混杂,但太上皇所掌握的这一支,却是货真价实的精锐,绝对有一战之力,至少也能撑到贾琰到来。
太上皇轻叹一声,对着身边的梁久功挥了挥手,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苦涩道。
“罢了,让龙禁卫出动吧,掩护皇帝撤退至西苑…”
梁久功侍奉老皇爷多年,哪里会不知道太上皇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对皇帝失望到了极点,也不敢多言,忙道。
“奴才这便去传旨。”
在八百龙禁卫的掩护之下,景德帝携带一众妃子宫女,以及天家宗亲仓皇逃至西苑。
但敌兵也是紧随其后。
姜皇后见状,一咬银牙,催促道。
“快送陛下上船!”
“然后马上凿沉其余船只。”
景德帝嘴唇哆嗦了一下,颤声道。
“梓潼…”
姜后从身旁的宫女手中接过一柄宝剑,双眸含泪,坚定道。
“就让臣妾来做陛下最后一道防线!”
“还请陛下速速上船!”
景德帝虽是心如刀绞,但也只能点头默许,被宫人抬着和魏太后等女眷们一起上了船。
其余的天家男丁,包括忠顺王父子,皆是被太上皇留下,将其余船只凿沉,打算和叛军决一死战。忠顺王父子欲哭无泪。
刚才还想着做皇帝梦,可现在却要成了炮灰。
狗日的皇帝。
日子过的好好的,干嘛非要收回军权?这下把人家逼上绝路了吧!
还有那天杀的贾琰,你不是天下无敌的冠军侯么?
怎么还不来救驾!
而这时,浑身浴血的武襄候,已经率领麾下的其余八百名残部杀至西苑。
只见他手持横刀,浑身染血,就连脸上都满是血污,看上去如同修罗恶鬼一般可怖,一双通红如野兽的血眸死死的盯着池畔的众人,狞笑道。
“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