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茶楼的老板已经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他们对涂山奕的了解也大多是出于观察和猜测,他这人极其注重隐私,也极其神秘,平常根本从他口中撬不出话的!
店老板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盛苒的表情。
原来尚食坊的哑巴姑一一哦不,是盛姑娘这般漂亮。
涂山奕作为她的兽夫,不仅不愿意回家,还欺瞒了她这么多事情。
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盛苒点点头,无声地道了一声“多谢”。
紧接着,在场其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烛九阴大跨步跟上去,语气紧张地询问,“未来妻主,您、您不找涂山奕了吗?”
盛苒唇瓣紧抿,垂落的眼睫掩盖了大半的情绪。
她呼吸剧烈起伏着,像是明显克制着什么。
直到某一刻,她终于重新停下,猛然抬头,对上烛九阴的眼。
烛九阴才发现,盛苒的眼眶泛红,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光。
她嘴唇嗫嚅了几分,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失望地摇摇头。
涂山奕的口中,全是谎话。
无论是离家半年的经历,还是暂时无法回到他身边的原因,全都在骗她。
盛苒还能相信他什么?
至于那些“喜欢您”、“想要留在您身边”的这类鬼话,相比更是作不得数了吧?
来到兽世之后,盛苒和兽夫们的相处一向是真心换真心。
她还是第一次,结结实实地栽了个跟头。
行,算她倒霉,算她多此一举。
盛苒彻底断了念想,以后再也不会傻傻地等着这个人了。
她带着烛九阴回到常住的那家客栈,其余几个兽夫也已经在店里等候他们。
凌瑞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盛苒。
“你们去哪儿了?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比我们先到么,没在店里瞧见你们人,还以为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吓死我了!”
云翎敏锐地察觉到盛苒情绪上的不对劲,“主人,您怎么了,发生何事?”
裴啸行和淮珺也紧张地围上来。
“别提了。”烛九阴沮丧地摆摆手,“刚才去望春茶楼,找了找你们口中的那个涂山奕。”“好家伙,那人什么信息都是假的,唯独贿赂给茶楼老板的金镯子是真的!”
裴啸行不由皱眉,“他人呢,不是说在北宁处理事情么,没找到?”
烛九阴摇头,“北宁再也没人见过他,估计已经离开这里了,亏咱妻主还在时时刻刻为他挂心呢。”淮珺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表演得还真像,差点都把我给骗了,到头来还是假的。”
那天看他为了妻主心甘情愿划破脸,还以为这条狐狸真是什么性情中人。
没想到是不过是戏演得充分,演得好。
裴啸行担心地看着盛苒,“这种人,不值得您为他伤心。”
他低沉温和的声音将盛苒从情绪中稍微抽出来一点。
她迟钝地抬起了头,眼神有些空洞,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
重新再看向众兽夫的时候,眼神却有些陌生,勉强牵唇笑了笑,她表示身体不舒服,转身便回了房间。客栈老板过来给他们分钥匙,这头犬兽恍若没察觉到几人之间的气氛似的。
毫无眼力见地冲大家笑了笑,打趣道,“这才多久不见,你们妻主怎么就成了这幅美若天仙的模样!”“嘶,这个红头发的兽人也易容了吗,为何和上次长得还不一样了?”
前一句话尚且算是在夸妻主,后一句话,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难不成是瞎子吗,看不出来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凌瑞一把夺过钥匙,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和你无关的事情就少打听!”
这头犬兽真讨厌。
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没心情搭理他。
待盛苒回房间以后,五个雄兽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个桌子上,聚起讨论问题。
“怎么才能让妻主开心一点呢?”
裴啸行冷静地分析着,“首先要知道妻主为什么会这般难过。”
“她才和涂山奕相处了一天,就算这只狐狸再妖孽、邪魅,他们之间也不至于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妻主无法接受的并非这个人,而是这件事。”
“她接受不了背叛和欺骗,你们听得懂吗?
淮珺小幅度地点点头,补充开口,“正是因为涂山奕的出尔反尔,所以,她也在担心着我们的离开。”刚刚妻主看他们的眼神明显不对。
带着他们很久都没见到过的疏离和警惕,如同再看一群陌生人似的。
又重新防备了起来。
“都怪这个涂山奕!”凌瑞简直快要气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妻主的心一点点软化了,他倒好,什么事儿都没干,还把一切都给搞砸,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了!”
“事已至此,别提这个人了。”裴啸行的语气也说不上好,压制着急躁的情绪,“我们现在坐在这,并非是来声讨他的。”
不得不说,裴啸行一向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