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没有去多想,秦十月为什么能知道皖北的贼军动向,并将消息传递给他。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派人去验证消息的真假,并时刻关注贼军的动向。
弓兵营中,营房中央桌子上,一张大地图展开着。
头顶上悬挂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却散发出比烛火明亮千百倍的光芒,将桌子上的地图照耀的纤毫毕现。
一圈人围绕着地图。
只有秦明好奇的抬头盯着那灯多看了几眼,结果刺眼的光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即便视线挪到别处,眼前也尽是那刺目的光,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安昕这用来夜钓的露营灯,此时要比烛火好用多了。
“从芒山府过来,必然要经过铜山县,否则就要翻过茫茫的丰台山脉。而从铜山过来,一共有三条路,一条是这条经过黑龙潭的高陵路。
一条是锦川道,这条路比较宽阔好走,贼军打这走的可能很大。
再有就是这一条采茶道,这条道比较隐蔽,如果没有铜山县当地向导带领的话,外人不会知道这条路。胡常山拿着一根细枝指着地图上的几条路说道。
“那就各路都洒出去探子,每个探子带上信鸽,沿路往铜山、芒山府方向而去。贼军上万人的行动,肯定不难发现。
一旦发现敌人,就写好发现敌人位置,发现时间,敌人人数,放鸽子回来。
一条路分三批放十个哨探,发现敌人以后,每隔一个时辰,放一只鸽子回来,以方便我们时时掌握敌人位置。”
安昕将自己来的路上想到的方法说出。
众人稍一讨论,认为可行,便连夜行动起来。
夜色之中,一共三队,每队三组,每组三至四人,带着信鸽骑马离开了弓兵营。
安昕和魏叔夜等人,则继续对着地图研究地形,商讨各种接敌计划。
“我们一定要主动出击!”
在讨论中,安昕一锤定音:“我们现在有老兵七百余人,其中火枪兵三百六十人,炮兵五十四人,枪兵二百余人,骑兵一百余人。
有火枪四百余条,红夷大炮六门,臼炮六门。
另外,还有新兵六百,辅兵五百余人。”
安昕仔细罗列着己方的纸面数据。
另外,还有驼山上140余名精锐私兵安昕没说,但在这种关键时候,也要拉出来实战打配合的。这些数据,也安抚着自己和众人的心。
“大人,敌人毕竞有一万五千人,人数相差太多。如果依靠城墙,我们火枪、火炮可以射的更远,又有城墙防护抵消敌军人数优势,我们可以更加从容·····.”
万泽文的想法还未说完,就被安昕打断。
他说道:“城外怎么办?农村怎么办?码头怎么办?我们据城而守,敌军一定会劫掠乡村,破坏伍仁县的发展基础,这些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了?”
安昕自身的利益在这里,他的修行是和伍仁县高度绑定的。眼见代表伍仁气运的三足兽耳鼎即将恢复,如果伍仁县因此遭遇重创,把大好局面葬送,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修行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先秦时期,练气士走这一条道的人少是有原因的。只要走上了这条路,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与国运的高度绑定,一旦国家遭遇了重创,国运衰败,修行者可能也要和国家一起受创,遭遇天人五衰,衰败而亡。魏叔夜此时说道:“敌人前营军,虽然号称一万五,但实际上有战斗力的老营兵不过一千余人。那些流民兵,打顺风仗还行,一旦出现伤亡,就会迅速溃败!
如果敌人想要指望这些流民打仗,一旦产生溃逃,甚至会冲击他们自己的军阵。
我同意县尊的计划,弓兵营可以在野外对敌,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寻找好有利于我们的地形。大人您看这里。”
他指着洛河一段:“洛河在这里拐弯,就在这下游渡口,是二百里内洛河河面最窄的位置,如果敌军走高陵路或锦川道而来,一定会选择这里渡河。
届时,我们的军队只要卡在河湾这里,就能拦住敌军的道路,且敌军只能和我们正面对敌,而无法对我们进行迂回包抄。
如果打起来,我们处于劣势,也可以事先准备大船,分批撤退后据城而守。
按照信中所说,这些人既然打算从芒山府突围,必然不会有什么重型攻城器械,而我们城内府库粮饷足够支撑,流寇必不敢在伍仁久驻。
如果流寇劫掠乡里,队伍必然分散,我们就主动出击,以骑兵袭扰·····.”
“如果敌军从采茶道来,我们就在这里·····”
魏叔夜指着山道:“这里地形狭窄,贼军人数再多也摆不开阵势。孙子言“险形者,我先居之’,只要我们率先占领高地,必能将贼军打退回去!”
“如果贼军在上游抢了船,从洛河而来呢?”
万泽文问道。
“那更简单。”
秦明开口说道:“我们六门红夷大炮,六门臼炮,沿岸摆开,直接轰沉他们的船。不过敌军一万余人,乘船而来的可能很小。”
众人讨论,一直持续到深夜。
商量出了多套计划,根据敌军的路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