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安昕震惊问道。
景顺帝的驾崩,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惊天霹雳。
虽然在和徐观湘的通信当中,他知道景顺帝的身体不好,但在上月月初的时候,景顺帝还主持了一次朝会,商议东北战事。
而值此关键时刻,景顺帝驾崩,对于大燕这一艘巨轮的影响极大。
而更大的问题是,景顺帝至死都还没有确定储君人选,这必然会在短期内,造成朝廷上的剧烈争斗和波动,这个消息一旦传到东北建虏的耳中,肯定会趁着这个人心浮动的时刻发兵猛攻,届时山海关、宁远城的战局如何,谁也说不好。
此等崩裂的消息之下,安昕没有心情再在这里发表演讲。
将后续事情交给了刘同文以后,便和万泽文匆匆离开了济养院,朝着府衙疾驰而去。
马背上,他看着手里的信笺。
信笺之中,没有说明景顺帝是不是突然驾崩。
但安昕猜测,应该是忽然驾崩,因为信笺之中明确说了,景顺帝还没有确定皇储。如果景顺帝的驾崩早有预兆,他肯定会确定皇储,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给朝廷群臣,给大燕未来一个确定性。但他没有。
现在,安昕急切的要确认这一件事的真假。
并确定现在的朝堂上,是否已经确定储君人选。
“陛下啊陛下,整天想着端水、搞平衡,如今骤然驾崩,朝堂上的争斗必然立即进入白热化,只是这一场争斗,不知道还要波及多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也不知道哪一方会胜出。”
安昕最怕的,就是胡党借此胜出,届时他在东阳府的统治,必然会陷入被动,届时说不得也会影响到他的修行。
回到府衙,他立即动笔,写了两封信,分别给徐观湘和座师夏吉。
信中并未确定的提及景顺帝的死讯,而是拐弯抹角的寻问,并打听朝廷是否已经确定了皇储。想了想,安昕怕夏吉和徐观湘作为内阁阁老此时已经陷入白热化的斗争当中而无暇分身理会自己,又写了一封给黄维的信。
三封信,交给了万泽文,将其封入蜜蜡之中,然后由最熟悉路线的信鸽送往京师。再由坐京林陌生负责将信笺送给这些人。
信已送出,安昕倚在官帽椅背上,面色怔怔,心里却在快速的活动着。
他在考虑,景顺帝驾崩以后,朝堂上将会发生的变化,以及在各种变化之中,风雨飘摇的大燕朝会驶向何方,而他又该如何在这些变化之中自处。
“烂船还有三斤钉。天下形势即便急转直下,大燕朝也不至于连一两年都坚持不到。
这些时间就是留给我回旋的余地。”
安昕心里想着。
大燕朝这一艘巨轮,即便是停了风,也还有一定的惯性,凭着这点惯性,应当也能继续往下航行一点时间。
“但眼巴前的事,是围绕着皇储之争,究竟是新党胜出还是旧党胜出。”
安昕拿起钢笔,轻轻的点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京中的事情,距离他太远。
也就是常和徐观湘写信沟通,对于京中之事有一点了解。
如果仅凭坐京林陌生那种层次的消息,对于安昕分析朝局,不会有多大的助益。
“胡党党魁内阁首辅、礼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胡广文,所拥立的大皇子今年三十七岁,素有贤名,更是掌握京师三大营之一的神枢营,三大营的战斗力行不行且不说,但毕竟是京师之地能调动的最近的军队。即便夏吉此时还未完全卸下军权,可调动军队也需要时间,如果大皇子直接调动神枢营争夺皇权,等外面军队到了,黄花菜也凉了!!
并且,胡广文还有着太皇太后的支持。
这层关系平常显不出来,但在此时拥立新皇的关键时候,却很可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皇帝不明立皇储可能有多方面的考量,但也是将这一手权力让渡给了别人。
都不用仔细分析,大皇子登得大宝的可能性是更大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得到确切的回信,安昕等的焦躁。
干脆去视察安国军,只有在看到自己所能掌握的力量时候,这种焦躁的心情才能在眼见为实的军队中平复一些。
“我这两年修行,真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马车上,安昕忍不住自嘲。
修道者清心寡欲,以求内心清净。
他现在却是浑身焦躁,向内求不得,向外也求不得。
“府尊大人!”
安昕并没有去鱼头岛,而是到了梦龙湖畔的新兵营。
他现在有钱养兵。
抄家冯全,占据外鱼头岛,让他发了两笔横财!
加上与黄家、徐家,一起几乎垄断了东阳府丝绸、茶叶、瓷器、香料等的出口,又加上安昕提供的商船,“黄家船队”壮大以后,出海一次都能得到近三十万两的分账,安昕此时手上特别的阔绰。再加安昕的面子,除去下次出海的成本以外,黄家、徐家分润的银子,大部分都会放在青云钱庄之中。如此,青云钱庄之中存银,已经达到了近九百万两的存银!!
有了这些底气,安昕已经琢磨着是否要开始吸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