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合适的狙击和隐藏地点了。
“一班留在这里,寻找狙击位置,伏击敌军军官!”
当路过一条小河拐弯处的时候,鲁飞虎观察了一下地形,吩咐数道。
“是!”
一班长领命,带领手下狙击手脱离队伍,在此地分配位置做准备。
剩余人跟着鲁飞虎继续朝着后方绕。
沿着小河继续跑了几百米,地图上这里原本应当是有一个唤作“小田庄”的村子,但在张本昌坚壁清野的命令下,村子已经拆除,有用的材料全部搬到了城里,这里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只有树立在地上的土坯墙根还诉说着这个村子原先的格局。
“二班长,带你的人在这里布置。胜山,你跟我走。”
鲁飞虎喊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少年叫做罗胜山,射击天赋非常好,或者说“枪感”特别好,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跟我去干一波大的!”
鲁飞虎盯着远处的瞭望车,十几米的高度,足以观察整个战场上的情况。
那上面肯定都是贼兵里的大官,如果能干掉上面的人,立即就能瘫痪掉贼兵的指挥中枢,一举夺下这一战首功!
罗胜山兴奋跟在鲁飞虎屁股后头,心里幻想着拿下首功,得到部堂大人授予的功勋,然后当官加薪,迎娶大户人家小姐,过上人生赢家的美梦了。
年轻的士兵渴望功勋。
第三团的士兵和他一样!
鼓声停,士兵止步等待。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密集冲锋,蜂拥而至的饥兵,距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咚!”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鼓响,第一排三个方阵的近千名士兵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
“咚!”
鼓声传递着信号,各个基层排长认真的听着,随着鼓声响起,他们声嘶力竭的提醒手下的士兵:“放!”
“嘭嘭嘭·····”
枪声连成了一片。
即便有鼓声指挥,这样多的士兵放枪总有个快慢。在这样的作战之中,安国军主要还是以排为单位,士兵们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早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对于身边战友的熟悉,让他们能在误差极小的时间里就迅速完成射击、后退、装弹、前进、射击等一轮循环。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而正在冲锋中的饥兵,则瞬间倒下了一茬。
没人数得清倒下了多少人。
站在城墙上的张本昌,和观战的乡勇,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站在高处,远远的看去,只看到前面的一茬饥兵,像是秋日稻田里的麦子一样,随着镰刀划过,瞬间就倒下了一片。
像是过年的鞭炮一样,枪声连绵不绝,饥兵也是一茬又一茬的倒下。
小石头个子矮,被裹挟在饥兵的潮涌之中,只能听到前面传来的声响,却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杜老三浑身被热油灼烫的通红,但十分侥幸的从攻城战之中活了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还能不能幸运的活下来。
“咻!”
一颗子弹,穿过了第一排的饥兵的耳朵,然后击中了他前面一个手里握着柄断刀的家伙。
他没看到子弹,但却看到了这家伙的脑袋瞬间被掀开,后脑勺上破开了一个大洞,血液夹杂着脑浆子喷了他一脸。
杜老三大脑瞬间短路呆滞住,只剩下双腿还在麻木的奔跑着。
但下一刻,眼前的饥兵倒下的越来越多,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下意识随着周围惊恐的人群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小石头也在这混乱的分流之中与他散开。“老三!”
小石头的呐喊声被人群惊恐的尖叫声所淹没。
她被裹挟着,只顾着朝着一个方向跑。
很快,她看到了督战队,看到了他们扬起的大刀,一个个脑袋被他轻易的砍落,那狰狞的表情骇人极了。
但不过片刻之间,那督战队的人也被人流推倒在地,一只只草鞋或脚底板踩在了他的脸上、肚子上、腿上,起初他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很快他就被这已经形成了大势而汹涌的人潮,被这排山倒海的力量所碾压过去,不过片刻之后已经成为了与大地融为一体的肉糜。
饥兵崩了。
从冲锋,到崩溃,不到十分钟。
瞭望车上,王玄符已经站了起来。
他本来恹恹的表情此时已经万分凝重。
望着远处的安国军,如同望一只盘踞在地上,欲要择人而噬的妖兽!
“他们的火铳怎么能打这么远!?”
他的黄天军中有缴获的官兵的火绳枪,也有从澳门买来的燧发枪,但也就能射击一百来步。而这些安国军,相隔二百步以外就开枪了,且打出了极强的杀伤力。
眼看着饥兵即将冲击本阵,他连忙扔出黄底红符字旗。
继而鼓声大作,力士营的士兵迅速压了上去,长枪林立,将反冲回来的饥兵挑起。
大量饥兵的尸体被串成了串儿,无头无脑冲回来的饥兵再被惊吓,又和没头苍蝇似的朝着左右逃去。“骑兵营呢!”
王玄符吼道。
他拿出一支黑色三角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