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阐无疑心动。
此时此刻,只要他一点头,便能得赠七十二种地煞,顷刻省却无数苦功。
或许他的罡煞之路,都会因此变得平坦许多。
只是,应阐却不敢轻易应承下来。
这世上岂有无由来的馈赠?
他定了定神,拱手问道:“晚辈何德,能承真人赠予如此重礼?”
灵照山主并不意外。
倒不如说,利在当前,却能保持清醒,才叫这位真人,更加赞赏应阐几分。
他淡淡一笑,说道:“我要你承我的情。”
“我知道你。罡煞未成,便已晋身南斗,足见天资不凡,有求取一等罡煞之心,更见志在凌云。”“既有天资,又有抱负。”
“我看好你能炼就罡煞,乃至成就金丹大道。”
灵照山主直言不讳:“些许地煞,便能与一位未来的金丹修士结下善缘,岂不值当?”
应阐不由一怔。
能否炼就罡煞,乃至成就金丹?应阐对于自己,自然坚信不疑。
但为他人如此称道,确实还是首次。
“如何?”
灵照山主微笑道:“我已开门见山,你可领受?”
应阐也是果决之人,灵照山主话已说到此处,他又何必优柔?当即一礼:“承蒙真人厚爱,晚辈定当铭记。”
“好。”
灵照山主毫不废话,抬手一指,应阐便见一点灵光飞入手中。
定睛一看,原是一只净瓶,瓶中青、紫、朱、蓝、白、黑……若寒若灼,若荧若耀,诸色流转,合而不融。
显然,其中正是那七十二种地煞了。
应阐沉着气,将净瓶收起,遂恭敬道:“多谢真人。”
灵照山主含笑点了点头,便道:“去吧。”
应阐闻言不再逗留,行了一礼告退,便折身而去。
灵照山主目送着他迈出院门,这才收回目光,从棋笥中捻起一枚云子,轻轻按在青石棋盘之上。“应阐。”
他念着此名,面上露出笑意,似是心情颇佳,倏而竟是低低吟起诗来:“………为余势负乾坤背。”“索取风云际会身。”
此时,院中响起环珮珂铃之声,灵照山主侧首一望,便见一名着宫裙、戴步摇的娇媚女子,微蹙着眉行出。
“希玄。”
女子淡淡道:“你赠出这七十二种地煞,究竞有何图谋?”
“结个善缘而已,能有什么图谋?”
灵照山主失笑道:“我与这位“应南斗’说的话,夫人不也听见了么?”
“果真?”
女子似乎仍有疑虑:“莫说他只不过玄光修为。”
“就是已炼成了一等罡煞,乃至上品金丹,又岂能入你的眼?难道.”
女子语气微有变化:“你觉得他有证就元神之望?”
灵照山主呵呵一声,竟也没有辩驳之意,只是望着青石棋盘,淡淡说道:“元神大道,何其难也?成就与否,岂是我能论断。”
“不过。”灵照山主目露思索:“应阐此人,确实有些奇处,我从没有见过这种“气象…”“左右不过是些地煞,结个缘法,或许来日自有妙处呢?”
女子听得头疼,只道:“我不管你弄的什么玄虚。”
“总之,你可切莫想着算计本宗,否则莫怪我也不向着你。”
“……夫人。”
灵照山主无奈道:“你是否太高看我了?”
“我这点儿道行,如何能够算计玄都?”
女子轻哼一声:“你是什么人物,何时又把哪家大派放在眼中了?”
说罢,她也不等灵照山主回应,便一转身,伴着环珮打铃之声去了。
灵照山主摇了摇头,却自言道:“这又岂能相同?”
却说,应阐出了院门,发觉兰芝子还在外等候,便拱手道:“师妹,久候了。”
兰芝子连忙摆了摆手,又问道:“师兄,求取庚金精煞之事,可还顺遂?”
应阐与灵照山主的对话,她在门外似乎一字未闻。
应阐想了想,只道:“一切顺遂。”
“真人与我闲谈片刻,便将煞气赠予。”
“如此便好。”
兰芝子素手按着心口,很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两人沿着来时的山道,复行而去。
灵照山颇为雄峻,几座峰头,已在云海之上,此时天日渐高,金辉遍洒,随着云起云落,变幻不休。此景甚是壮丽,应阐不禁驻足下来,专心看了片刻。
他本意是一览风光,却不曾想,看着看着,却觉有异。
应阐看着云飘雾涌,忽感其中,剑气纵横,变化万千,正如云之不定,雾之渺渺,莫可言喻……他有些沉浸其中,藏在袖中的手,不觉竖起剑指,在方寸之间隐隐运转,不过片刻,便有剑术大进之感“兰师妹。”
应阐回过神来,不禁问道:“你可曾在此间云海之中,见过……剑光浮掠变化?”
“嗯?”
兰芝子面上露出些许讶色:“师兄见到了?”
应阐见她模样便知,这应不是什么隐秘之事,遂点头道:“不错,方才观云起云涌,偶有所得。”兰